因為今天要磨豆子,所以林衡很早就起來了,他一動,江白也跟著迷迷糊糊的爬起來。
林衡給他捋了捋翹起來的頭發,笑著說道:“你再睡會兒,我和爹要把石磨先搭起來,還得好一會兒的功夫呢。”
“不了,”江白揉了揉眼睛,“我起來做飯。”
“娘昨天沒和你說?”林衡詫異道。
江白一愣,“說什麼?”
“今天早上喝豆腐腦,”林衡又把他摁倒,“不用做早飯了。”
“豆腐腦是什麼?”江白有些好奇的問。
“嗯……”林衡想了一下說道:“就是豆腐的腦子。”
“你!”江白聽出林衡在逗他,氣的抬手錘了他一下。
剛打完,他臉刷一下就白了。
他……他怎麼能打林衡?!他剛才根本沒過腦子不是故意的!林衡會不會生氣啊?!
江白小心的抬起眼偷偷看林衡。
林衡心情不錯的戳了戳江白的額頭,笑道:“膽子肥了,敢毆打你相公!”
江白心裡鬆了一口氣,小聲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還討好的摸了摸林衡剛才被打的地方。
“那你怎麼補償我?”林衡笑眯眯的湊近他。
這下江白也不用他催了,嗖的縮回了被子裡。
林衡輕笑一聲,直起身子紮好腰帶出門去了。
現在天還沒大亮,依舊黑蒙蒙的,映在雪地上,泛著清冷的光。昨晚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夜,院子裡的雪攢了足有一掌厚。
林衡深吸了一口寒冽的空氣,狠狠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找了個大掃帚來掃雪。
新下的雪又輕又軟,掃幾下就露出下麵黑褐色的土地,很快就能掃出一大片空地。
看見掃在一起的雪堆,林衡突然起了玩心,他去柴房拿了把鐵鍬很快就拍了個雪人出來。
恰好這時林家安也起來了,看他拍的雪人,不禁笑道:“你都多大了?”
“多大了不都得叫你爹?”林衡拄著鐵鍬調侃道,結果話音剛落屁股就挨了一腳。
“臭小子,”林家安笑罵,“欠揍!”
林衡臉皮賊厚,不以為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和林家安一起去把擱在牆角的幾個磨盤滾了過來,很快就在院子的一個角落搭好了。
林家安去廚房端了盆溫水出來,將水從磨盤頂端的孔洞慢慢的倒了進去,林衡在磨盤側麵的兩個孔洞裡插了根把手,感覺弄結實了,就開始推起了磨盤。
等這一盆水倒完,林家安又去端了一盆,磨盤這才算衝洗乾淨,可以開始磨豆子了。
父子兩人一人負責推磨,另一個人負責往孔洞裡放豆子,等豆沫從磨盤下端擠出來,還要把豆沫用勺子刮進盆裡。
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便交換一下。
隨著天光漸漸變白,瓷盆裡的豆沫漸漸多了起來。
江白躺在床上也沒睡著,剛才被林衡一逗,他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個親吻,手不自覺的碰了碰嘴唇。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以後,他的臉騰的就紅了。
江白咬了咬嘴唇,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但昨晚的情景還是不停的在腦子裡回放。最後他放棄般的歎了口氣,仔細的回想起親吻時的情景。
第一次時他太緊張,把林衡的嘴咬破了。第二次更慘,連怎麼呼吸都忘了!自己這麼笨,林衡以後說不定都不會再想親自己了。
江白懊惱的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來,躲在裡麵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按照村裡阿嬤的說法,親一親就能懷孩子,那自己現在……
應……應該……不會那麼快吧?這才兩次。
想起薛大夫當初說自己身體不好,不容易懷上,江白神情又是一黯。
過了一會兒,江白頂著左右輾轉出來的鳥窩頭坐了起來。
反正躺著也是睡不著,還容易胡思亂想,乾脆起來乾活。
江白出門的時候,豆沫都已經磨了快半盆了。
林家安見他起來,就一邊乾活一邊說道:“小白,去把你娘叫起來,也該起來做鹵汁了。”
江白答應了一聲,去正屋門外敲了敲,“娘,你起來了嗎?爹說該做鹵汁了 。”
何花揚聲道:“哎,我起了。”她三兩下利索的綰好頭發自己,推門走了出來。
見江白還在等她,何花笑道:“走,娘今天再教你一手。”
灶屋裡,何花指揮著江白將昨晚泡好的木耳用清水淘洗一遍,然後鍋裡燒開水,將木耳下清水焯一下,撈出來晾乾,切成細絲。
她自己則忙著將鮮肉切碎成沫,另外蔥花和少量生薑也一並切成絲。
見江白那邊木耳已經切好了,何花便將鍋重新洗淨,在鍋底加豬油,放入蔥花薑絲以及鮮肉丁爆香,翻炒幾下以後,把木耳絲也放入鍋中,再加入一點大醬和鹽來調味,最後在鍋裡添滿了清水。
這時,豆沫也磨好了,林家安和林衡合力把大盆搬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