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謝嬤嬤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好像是被一股力量壓的死死的,透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通傳府中所有人去後殿,八成是因為嬌香苑走水和瑤姨娘落水的事,看來他當真是把這個勾欄女子擺在心尖兒上了。
蕭卷卷也沒想那麼多,心裡急切地想要知道陸維到底怎麼樣了,二話沒說的讓謝嬤嬤帶著自己與芙蓉院的一眾丫鬟小廝就前往後殿。
到了後殿,蕭卷卷一下就傻眼了。
隻見後殿外家仆丫鬟站了不下上百個,且男女分開,隊形規規矩矩整整齊齊,那陣仗讓蕭卷卷想起初中時操場站隊的情形。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大陣仗了。
見芙蓉院的人也到齊了,管家上前道:“院子裡的人就站在殿外罷,四姑娘,請隨老奴進殿。”
說完,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蕭卷卷回頭看了眼謝嬤嬤三人,便跟著那管家進了後殿。
一進後殿,便見定國侯與侯夫人已然端坐主位,且侯夫人下方有一張空著的座椅。
殿中站著三位貴婦打扮的婦人,想來是定國侯的三房妾室。另有三名看著十幾歲的少女,其中一個是三姑娘蕭語柔,想必另外兩人便是二姑娘蕭語然和五姑娘蕭語悅了。
事發突然,蕭卷卷並未學過相關禮節,但她自知身為嫡女,是殿內除了定國侯和侯夫人身份最高的,於是在中間對著主位行過禮後,便走去侯夫人座位下方那張空椅旁站定。
果真,姨娘們與庶姐妹們紛紛與她微微作福後,定國侯讓她入座。
隻是蕭卷卷看得出,她這二姐姐和五妹妹,怕是心中不忿的很。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蕭卷卷絲毫不在意她們的想法,也不覺得這個世界的嫡庶之分和她有半個子兒的關係,等把人找到了,他們就離開了,到時候就讓這幫青春少艾們自己內耗吧。
她現在隻是擔心陸維,萬一他真出啥事兒了,那她就算是找到寧女士他們也回不去了。
各就各位後,侯夫人終於開口了,話語之間揣著明白裝糊塗。
“侯爺,大晚上的把姨娘和孩子們都折騰過來,可是府上出了什麼大事?”
定國侯轉頭看她,眼睛一瞪,不怒自威,沉聲道:“出了什麼事夫人不知道嗎?琴娘剛剛好一些就又落了水,連院子都被火燒了,夫人,難不成這不算大事?”
侯夫人嗤了一聲,不再看定國侯,目光凝視殿內中間處道:“我當是什麼大事,為了一個入門不到一年的姨娘,就把大家夥兒都折騰過來,讓姐妹們情何以堪?”
底下幾個姨娘心中大驚:妾身沒有不情願,夫人可莫要拉人下水了。
眼瞅著定國侯就要拍案而起,侯夫人身後的吳嬤嬤忙偷偷扯了一下侯夫人衣服,侯夫人才又道:“那侯爺想怎麼著?瑤姨娘落水,院落走水,都是她院子裡的人辦事不周到,把我們大家都叫來著後殿所為何意?”
定國侯挑眉:“夫人覺得,這是底下人伺候不周?純屬意外?”
侯夫人:“不知侯爺有何高見?”
“後院之事,本侯本不應插手,可既琴娘屢次受難,那便是夫人禦下無方,如若就此作罷,難解琴娘所受之委屈,如若犯下此事之人日後再犯,該當如何?”
定國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瞥了一眼侯夫人後,掃視在場眾人。
一時間殿內殿外氣氛都凝重起來,無人敢在此時私語,卻個個在心裡泛起嘀咕。
這侯爺是怎麼個意思?難道這瑤姨娘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可就算是有人故意為之,也不過是一個教司坊抬回來的姨娘,難道要因為這事兒削了侯夫人的管家之權?
這瑤姨娘就算再得寵,也不能越了府中其他主子啊。
先不說侯夫人,就說另外那三位姨娘,一個是媵妾,一個是小官之女,還有一個是侯夫人沒過門時就跟著侯爺的通房,哪個不比她瑤姨娘身價高啊!難道要因為一個瑤姨娘,把這些人都查一遍嗎?
然而定國侯不走尋常路,喜歡捧著誰的時候管她出自哪裡,全憑自己心情,見侯夫人被他下了麵子之後滿麵慘白,也不再看她,對著眾人厲聲喝道:“給我查!”
他這一道命令下的倒是容易,可諾大的侯府,裡裡外外百來口人,這要真查起來,怕是整晚都不用睡覺了。
眾姐妹中蕭語悅年齡最小嘴也甜,是平日裡最得定國侯喜愛的庶女。可以說定國侯把體麵與尊榮都給了嫡女蕭語芙,父愛卻都給了自己這個十三歲的幺女。
此時因為一個姨娘,蕭語悅也被叫到後殿,又見父親威然正色的為她平日裡最看不起的姨娘討公道,心裡難免不快,對著定國侯撒起嬌來。
“父親,悅兒與瑤姨娘平日裡素無交集,就不用查了罷!都這麼晚了,悅兒想回去睡覺。”
定國侯這次卻沒依著她,隻是說話時稍稍和氣了些:“悅兒莫鬨,待查完了再回去。”
蕭語悅聽罷癟癟嘴站了回去。
惠姨娘見幺女不痛快,卻沒安撫,隻是對她板著臉搖搖頭。
她是定國侯未成親時的通房惠姨娘,打小就伺候著定國侯,比他還要大上一歲,兩人情分最深,除了蕭語悅,還育有已經嫁人的庶長女蕭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