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卷卷與華瑾兩人約在昨日逛街時看到的優遊琴館。
不為彆的,就是這琴館取名優遊,甚是有趣。
“陸維,你說琴館取名不那麼雅致,卻非常有趣,好像遊樂場的名字。”
陸維左手背後,卻發現右手空無一物,遂放下雙手,麵無表情道:“《詩經》當中有‘樂隻君子,福祿膍之。優哉遊哉,亦是戾矣。’這琴館的‘優遊’二字應該是取自其中‘優哉悠哉’中的‘優’與‘遊’。”
蕭卷卷扯了扯唇角:“行、行吧,你說啥就是啥。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詩經,那其他文豪們的作品是否也與這裡相通?”
陸維:“這有何奇,文字之神奇可以跨越時間空間,我們所在也不過是平行於原本世界的另一世界,或許這裡也有李白、杜甫、東坡居士,隻不過他們的身份不再是詩人、政客罷了,但總會有文人墨客窮儘自己一生去體現文字之美。”
蕭卷卷點點頭:“我和咱班那個宣傳委員那會都以為你以後會學文呢,沒想到你學理了。陸維,你那會當真是該學文,說不定日後就能成為本世紀最出名的大文豪呢。實在不行,學法律去當個檢方,你那張麵癱臉都能嚇傻不少被告。”
說到這裡,蕭卷卷忙一捂嘴,轉臉一看,卻見陸維好似沒聽到她的話,眼睛依舊盯著那牌匾,也不知道在尋思些個什麼。
正要開口問問他的時候,蕭卷卷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四娘,你到的可真早,我還以為你今日接旨,要遲一些呢。”
蕭卷卷一回頭,果真是華瑾,身後跟的還是昨天那名丫鬟。
她燦燦一笑,明眸皓齒的傾世容顏看的華瑾晃了神。
“怎生會遲?禮部下了朝就來宣旨了,我還去禦賜府邸看了一圈呢。”
“原這聖旨宣的這麼早,是我孤陋寡聞了,聽你這意思,陛下還賜了你府邸?哪日可要帶我去轉轉。”
蕭卷卷笑著應下,又聽華瑾問陸維是誰。
蕭卷卷:“今日竹清她們清點禦賜,這是我府中姑姑,鋪床疊被的,無需在意。”
陸維:......真是越來越順嘴了,鋪床疊被的,嗬。
二人一唱一和的手拉手走進琴館,陸維與那丫鬟便在身後跟著,隻是華瑾那丫鬟總覺得定國侯府這位姑姑周身都好像淬了冰,寒氣森森的。
優遊琴館不負優遊二字,雖說是琴館,但館內客官也不乏就著泛泛琴韻與渺渺輕煙寫字的作畫的,甚至還有對弈的,客官們一個個都恍若謫仙,看的蕭卷卷覺得自己也置身於畫中的琴海墨山,就快飛仙。
實在是自在。
正在她陶醉之際,一個脆生生的詢問將她打斷:“敢問二位客官去大廳還是隔間?”
她略微蹙眉,侍童?
華瑾對那侍童道了一聲“隔間”,那侍童便開始引路。
華瑾湊到蕭卷卷耳邊微微道:“你第一次來吧?這琴館男女客都接待,為不擾人分心,除了大廳的琴師,所用侍應皆年齡十歲以下的童子童女。”
蕭卷卷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商家好生細心,也虧了這個時代可以雇傭童工。
進了隔間落座後,侍童又問道:“客官要焚什麼香?”
華瑾看向蕭卷卷,示意讓她來選,蕭卷卷在現代時撫琴最愛焚水仙,卻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猶豫之時聽陸維替她答道:“我們姑娘喜白檀,另外勞煩侍童準備小種,茶點隨意。”
蕭卷卷:白檀?行吧,也能接受。但這小種也實在太無趣了吧?
沒想到陸維似是知她心中所想:“姑娘近兩日身子弱,紅茶可驅寒。”
華瑾:“四娘,你家這鋪床疊被的姑姑可真是細心,不若我家那屋內婆子,天天記性不好還本手粗腳的,還是年輕些的姑姑好,養眼又溫柔。”
蕭卷卷:“六娘謬讚了,不過姑姑也確實是細心。”溫柔送你一打好不好,昨天給我後背都搓禿嚕皮兒了。
眼看華瑾又要扯彆的,蕭卷卷先開口了。
“六娘,我自病以來夢中總見怪事,好比人坐上個帶翅膀的物件後便可在天上飛,又好比夏日炎炎時有個方盒子裡能吹出涼涼的氣,如今想來甚是有趣,但卻不知這些怪事從何而來,你見多識廣,可曾聽過?”
這是她在來時路上與陸維商計好的,現在既然沒什麼彆的法子,便隻能從華瑾這裡問問看,如若真是有人說了諸如此類的“夢話”,定是會被傳的街頭巷尾都知。
畢竟定國侯府那麼點兒事兒隻一個清晨就被傳的沸沸揚揚了,蕭卷卷昨日回去都沒敢和謝嬤嬤說,生怕又聽她唉聲歎氣,好在謝嬤嬤今日出府也隻是去府邸記錄禦賜,聽不到外邊的閒言碎語,要不然保不齊陸維晚上又要被她的眼刀砍。
話扯遠了,蕭卷卷如是又舉了幾個例子,隻見華瑾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驚奇道:“四娘,當真有這麼神奇?若是真有這些東西可就好了!我真是想從天上往下看看,咱們這地上是什麼樣的!還有今夏我都熱出痱子了,要真有你說那方盒子,我定讓爹爹給我弄一個回來!”
蕭卷卷看著華瑾一臉期待的模樣,隻得咧嘴笑笑:“都是做夢,哪能認真呢。”
華瑾:“你說的也對。”
蕭卷卷“嗯”了一聲,又悶悶道:“也不知道那陸狀元傷勢如何了。”
華瑾立馬湊到她麵前,盯著她雙眼審視半天:“你當真喜歡他?”
“怎麼會?六娘莫要胡言亂語,隻是你誇的他好似觀音座下仙子,我也心癢癢的想著要是能見他一見就好了,隻一眼,我便知你所言到底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