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牢走出來的這段路蕭卷卷比來時鎮定多了,全然沒了進來時的那般恐慌,心裡不禁感慨,這人也真是容易適應的生物。
蕭卷卷這一鎮定,八皇子便少了獻殷勤的機會,走到牢門外的時候悶悶道:“芙兒妹妹,可是喜歡那陸狀元?”
蕭卷卷一怔,這都哪跟哪:“怎麼可能,八皇子莫要亂說,壞我女兒家名節。”
這毀人名節的帽子一扣下來,八皇子雖身為皇帝的兒子也不免心慌慌道:“芙兒妹妹莫要誤會,我隻是見你似乎很關心那陸狀元。你還送了他禮物。”
蕭卷卷無奈,壓下心中煩躁解釋道:“那東西臣女孩送了華尚書的女兒與孫子。臣女與他們是朋友,送個禮物又有何不可,怎的就扯上喜歡不喜歡了。”
見她話裡話外都帶著薄怒,八皇子又道:“妹妹莫要生氣了,博哥哥馬上帶你回宮回宮複命就是了。”
說罷跨上了被衙役遷過來的烏色駿馬,又將蕭卷卷直接撈上馬來,揚鞭而去。
蕭卷卷已無力反抗,任由著自己被人緊緊摟著馭馬而歸。
四隻馬蹄觥籌交錯,不到盞茶時間蕭卷卷便見宮門,隻是沒想到謝嬤嬤和陸維竟是在宮門口等候。
見八皇子抱著蕭卷卷下馬,還摟著她站了好一會兒,陸維握緊雙拳,臉都綠了,黑綠黑綠的,與謝嬤嬤衝著他二人走了過去。
蕭卷卷明顯察覺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戾氣,心中大喊冤枉,她又何嘗願意被這油膩少年占便宜。
都怪這馬跑的太快了,她暈啊。
稍稍吹了陣風後蕭卷卷頭暈之勢略微見好,便掙脫開八皇子,道:“殿下,臣女的家仆來了。”
說完餘光再度瞄去,見勢不好,又揉上太陽穴。
謝嬤嬤雖然麵上畢恭畢敬,但心裡已然亂了方寸,姑娘怎的就與八皇子共乘一騎,還摟上了呢?這可真是,哎呀呀,太不成體統了。
待她再走近一看,心都揪揪在了一起。
姑娘麵色蒼白,一看就是難受的緊,扶著頭的樣子甚是可憐。
可她顧不上詢問,先與陸維向八皇子行了禮。
蕭卷卷不敢看陸維,隻柔弱的靠向謝嬤嬤,委屈道:“嬤嬤,我頭暈的緊。”
八皇子一聽這內疚道:“都怪我,怕妹妹著急麵聖,駕的青兒跑的快了些。不若妹妹去我母後寢宮先歇歇罷。”
陸維一聽這話,神色更是淩厲。一天不看著,她便與這毛頭小子哥哥妹妹的了,著實是有些欠收拾。
蕭卷卷避開陸維的眼神,對著八皇子禮貌道:“這怎使得,還是快回稟陛下吧。”
隨後又對謝嬤嬤道:“嬤嬤在這等我,待事情說清楚了我們便回家。”
見蕭卷卷甚是依賴謝嬤嬤,八皇子也有禮道:“勞煩嬤嬤了。”
八皇子雖不是謝嬤嬤心目中蕭卷卷的理想夫婿,但被皇家之人以禮相待也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又聽八皇子道:“可這天氣日漸寒冷,嬤嬤莫不如與這位姑姑入宮去,本王為你二人安排個地方,也省的芙兒妹妹著急離宮了。”
見謝嬤嬤滿臉茫然不解,八皇子情深款款的向蕭卷卷看去,又道:“芙兒妹妹答應與我去看鶴。”
陸維開始喘氣粗氣,儘量壓下心中火氣道:“稟八殿下,縣主她大病未愈,還需早些回府針灸。”
八皇子擺手:“不過針灸而已,那有何難,宮裡有的是禦醫。”說罷他又道,“不若我自現在開始每日帶芙兒妹妹入宮醫病罷。”
見陸維臉色已凍若冰霜,蕭卷卷忙道:“不用不用,臣女病已好的七七八八了,今日也是最後一次針灸,八殿下,還是快去回稟陛下吧。”
說罷便急匆匆拽著八皇子的廣袖向宮內走去。
第一次見蕭卷卷主動,八皇子行快半步,一把握住蕭卷卷拽著自己袖口的那隻手。
蕭卷卷已無意再與他拉扯,隻心道倒黴,惹上這麼一個狗皮膏藥。
陸維在他們身後看的牙都要咬碎了,緊握的雙手骨節用力到發出咯吱響聲。好你個蕭卷卷,剛和你說完不許再和那個八皇子卿卿我我,這會兒連手都牽上了。
謝嬤嬤歎息一聲,頭一次讚許陸維:“虧了你執意要來等著,不然姑娘指不定今日就被留宿宮中了。”從前是她對瑤姨娘誤會頗多了。
陸維默不作聲,目光依舊緊緊盯著蕭卷卷與八皇子二人的背影。
皇帝正在與定國侯對弈,沒成想蕭卷卷竟是這般快的回到昭陽殿。
雖蕭卷卷說自己或可查清此事,但皇帝並沒真當回事,此番讓她去天牢調查也隻是想讓八皇子與蕭卷卷增加交流,建立一下感情,可如今見蕭卷卷麵無血色,皇帝便知八皇子必然是沒把人照顧好,心中暗歎,這小八果真不會哄女子開心。
“芙兒去問過陸狀元了,可有答案?”
蕭卷卷頷首應了聲“是”後,迅速跪下道:“已查明是臣女過錯,望陛下贖罪!”
她這一跪把八皇子嚇的一驚,想扶她起身,又因著皇帝威嚴不敢動手,於是問道:“芙兒妹妹為何下跪,此事發生在狀元府,又與你有何乾係?”
定國侯也裝傻道:“是啊芙兒,你所跪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