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下,弓和玉握住男生手腕。
入手的肌膚涼軟,他放輕力度,生怕一個用力便輕而易舉折斷。
再後來,記憶卻有些模糊了。
唯獨記得,他下意識握住的是故詩手腕,而不是手指。
至於原因,弓和玉早已無法深究。
“哢……”
打火機按動的聲音清脆,弓和玉剛想偏頭點燃香煙,卻了止住動作,坐在駕駛室呆望校門口拐角,恍惚又看到少時的故詩。
乾淨純粹,完全按小說男主設定長起來的故詩,不明不白死在故霈桉算計之下。
弓和玉丟開煙,捂住臉,後仰靠在椅背,調低車內冷氣,試圖借外力平複心中憤怒。
故詩不可能就這麼死。
當時他看清了故霈桉的神情。
還有那飽含憤怒的恨意。
自接到消息後短短三天,弓和玉已經查遍所有醫院入駐,以及殯儀館焚燒記錄,從頭至尾沒出現故詩這名字。
聯想剛才故家兩位的態度,他完全有理由懷疑故詩其實沒有死。
那晚的積雨沒過人腳踝,受傷的故詩能去哪?故霈桉又如何將人,轉移到毫無醫療設施的地方?
“呼——”
煙霧繚繞,弓和玉想不通。他暗中跟蹤故家人幾天,除了如無頭蒼蠅般亂轉,毫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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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靜得令人後脊發涼。
陽光刺目,先前弓和玉帶來的花蔫掉,要死不活垂在桌邊,在我發呆的幾秒時間,輕飄飄落到毛絨地毯。
故霈桉不知去了哪,房間僅剩故徐明,男人五指張開撐於桌麵,低頭凝視壓在玻璃板下的照片出神。
“都是高中拍的,有什麼好看的?”
我歪頭看向故徐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故家盛產貌美之人,僅憑一點便能將我這冒牌貨踢出去。
詢問自然得不到任何回應,而故徐明在我臥室待的時間,未免太長了。
“……”
我百般聊賴試圖找些新鮮事,走廊隱約傳來了騷動,緊接是不疾不徐落腳聲。
脆、利落,如同雨落屋簷的韻律。
“解決了。”
木門應聲而開,故霈桉的聲音浸滿冰渣,彆在後腰的槍口飄有輕煙,我呼出一口氣,霧氣飄散在房間。
溫熱,似乎殘有火藥氣息,剛開槍不久,隱約夾雜血腥。
我眼皮一跳。
即便故霈桉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在自家後院肆意橫行,未免太視法律為兒戲,故徐明緘默,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不演了?”
“沒必要。”故霈桉回答,他挽起袖口,從褲兜掏出張黃紙,看似隨意貼在某處。
我托腮蹲在角落,眼睜睜看著那張黃紙發癲般顫抖,以為它要散架時,又被不知從哪來的風吹起。
最後輕飄飄落在我腳尖。
我茫然抬頭,對上了兩雙錯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