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柳綿深刻反省,還是覺得全怪周邵明長的實在是太對自己胃口了。
她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
張芬還在在外頭洗衣服,聽有人說瞧見柳綿是被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送回來的。
紛紛猜測那人究竟是不是陸家小兒子,還有人過來問張芬這件事。
張芬當即心就是一提。
她忙厲聲把幾個人敷衍過去。
還剩一堆濕衣服沒洗,也被她一股腦塞進盆裡,沒幾下就直奔家去,留下河岸邊的幾人麵麵相覷。
“綿綿啊,我剛聽說——”然後詢問聲戛然而止。
柳綿剛從廚房出來,看見張氏,她眼神一亮:“嫂子你洗衣服回來啦,窩窩頭剛做好。”
張芬沒好意思說自己洗一半就回來了。
她應了一聲,把衣服木盆放旁邊架子上,在衣擺上來回擦了幾下手,也跟著進了屋。
柳綿拿起一隻,往裡夾了一些鹹菜絲遞給她,“嫂子快嘗嘗我的手藝。”
這次窩窩頭主要是用玉米麵做的。
她更是用小石磨提前把麵又細細磨過一遍,完全不存在卡嗓子的問題。
張芬接過來咬一口,沒想到小姑子第一次下廚,手藝就這麼好,她連連肯定地點頭。
柳綿高興,又幫她多夾了些鹹菜。
這菜也是兩個星期前柳綿自己折騰的,原本她也隻是瞧兒時鄰居的老嬸子的做過,就跟著試了試。
今天第一次開壇,沒想到還不錯。
“對了,午飯也做好了,嫂子一會兒先吃,我帶團團。”
“……?”
張芬有些吃不下去了:“我記得你之前說不喜歡進廚房——”
難道是說前陣子和陸家退婚的事,小姑子隻是表麵看上去還好,實際還是受了刺激?
她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柳綿的袖子,猶猶豫豫,“綿綿,那陸保可不是什麼好人家,你……”
柳綿自己是會做飯的,沒想到這就讓張氏多想。
又不能說自己不是以前的那個柳綿。
她無奈:“沒有,我隻是想做做看一下。總不能出嫁後還什麼都不會,還要勞嫂子專門過去幫我做飯吧。”
“說不得到時,我就是村子裡空有食材,卻因為不會做飯而活生生餓死的第一人。”
“呸呸,胡扯!”張芬聽著前頭,還覺得小姑子說的挺有道理,哪知後頭又開始不著調,她輕斥道:“小孩子家家,哪有整天死不死的,你自小身體沒什麼大病,肯定能活到九十九。”
然後又道:“早學做飯挺好的,以後想吃什麼也可以自己做。”
柳綿見張氏果然被轉移注意力,沒有在做飯上多做糾結,心底輕微噓口氣,連忙乖巧地點頭,
張芬想到正事,問:“我剛聽人說,上次你回來時是個男人載你的,是你那個相看對象?”
“誰說的,怎麼這麼會在他臉上貼金呢。”柳綿嗤了一聲。
張芬追問:“那是誰?”
這年頭,要是沒什麼彆的關係,誰會親自騎車送人回來?
這可是大事。
柳綿唔了聲,想起臨下車前,那個四五歲的孩子喊她柳姐姐,卻被男人故意虎著臉改叫柳姨的事。
“……嫂子暫時就當對方,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好了。”柳綿眨眼就給男人下了定義。
張芬納悶:好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張芬把自己在河邊發生的事說了,她道:“這些人,儘是些碎嘴皮子的亂嚼舌根,肯定是是那天彆人載你回來時,被人看見了。”
想起之前丈夫剛去世那一會兒,還有這一陣子她去相看,村子裡的那些流言蜚語,張芬說著又要擦眼淚,她愧疚道:“都怪嫂子,害得你也沒多少好名聲。”
寡婦門前是非多。
張芬認定就是因為她在丈夫死後跟彆人相看。所以才連累的小姑子名聲不好。
柳綿聽的磨牙。
她自己倒不在意這些,臉皮這種東西,放在青樓裡,能讓你羞愧的一天都活不下去。
“先不吃了,”她一把拿過張氏手裡的窩窩頭放盆裡,“嫂子,去屋裡抱上團團,剛剛衣服還沒洗完吧,走,我跟你一起去洗衣服。”
張芬:“啊?”
不過柳綿顯然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從屋裡抱出用小被子裹緊的小人,把孩子遞給張芬,然後在院子裡拿起洗衣盆和棒槌就徑直往河邊走。
張芬生怕小姑子一生氣,做出什麼事來,緊張地在後麵跟著。
柳綿一來到河邊,之前在洗衣服的幾個人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