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自然不可能像周謹一樣,直接在客廳洗漱的。
問就是害羞,要臉。
一共隻有不到兩平米的廁所雖然小,但容納一個柳綿也綽綽有餘。
在廁所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柳綿才終於洗完,又花了一段時間穿好衣服,這才從廁所趿拉著拖鞋走出來。
柳綿皮膚白,狹小空間裡,蒸騰的熱氣熏的她脖頸耳根處都泛著淡淡的薄粉。
後脖頸發林微微濕潤,還掛著晶瑩透亮的水珠子。
房間的燈還亮著,暖黃的燈光透過輕掩的房門縫隙透出來,裡麵安安靜靜的,就像是在等著什麼人,讓柳綿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說她的前半生美貌和財富共存,是從小父母賤賣她進青樓,最後親緣淡薄才換來的。
那現在的安穩,或許就是上天憐憫,佛祖可憐。
心臟在這一刻倏地跳快了幾分。
正在怔愣時,房門忽然大開,溫馨的燈光也傾瀉出更多,“怎麼在外麵站著?洗好了?”
周邵明聽到動靜,就從房裡走出來,一眼看見正愣愣站在門口不知想到什麼的柳綿。
柳綿:……她一秒低頭,然後忽然發覺自己的反應有點不對,輸人不輸陣,又立馬抬起了頭,“剛洗完。”
不過周邵明明顯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落在柳綿的頭發上,然後皺了皺眉,“洗頭要及時擦乾,不然夏天也很容易感冒。”
柳綿還沒回什麼,又聽他道:“我來給你擦?”
至於為什麼忽然想到這個,柳綿歪歪頭,正好看著垂落在自己的肩頭,一縷縷發絲還在不停往下滴著水的樣子,“好啊。”
古有張敞畫眉,現在擦頭發也不失為閨房之樂。
她鎮定地看了男人一眼,視線難以避免地從流暢有型的肌肉線條劃過,從寬闊安全的肩膀再到勁瘦腰身……
好像身材真的很不錯?
注意到柳綿的視線,周邵明身子繃緊,也一動不動地回看著她,嗓音不知不覺中發沉:“你在看什麼?”
“沒有。”柳綿一秒否決,她總不能說自己有被吸引到吧。
“……那我去拿毛巾。”
“嗯。”
等周邵明重新從外頭進來,柳綿已經穩當坐在了床邊,她靜靜感受著指尖在發絲中穿插,還有毛巾包住潮濕發尾來回擦拭的輕緩動作。
“對了,那會兒我聽見你和小謹在說話,是在聊什麼?”柳綿問。
房門關著,兩人說話聲音又不大,在房間裡的柳綿隻能勉強聽個聲,分辨出誰說的。
想起周謹說的生小寶寶的言論,周邵明擦頭發的動作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頓,然後又很快放鬆下來,一臉鎮定自若,“沒什麼,小謹說你之前都會給他講睡前故事,這次沒有,下次要雙倍補給他。”
柳綿一回想,昨天晚上她確實答應要給周謹講睡前故事,準備來說是她看過的話本。
結果今天經曆了這些事,她還真把這個約定忘記了。
“……”
柳綿忙說:“可以。”
半晌,她又問:“小謹今晚沒生氣吧?”
平心而論,要是有一個人跟她做了約定卻沒兌現,柳綿也要生氣的。
“沒有,”周邵明回憶著周謹睡前的‘囑托’,一言難儘道:“他今晚應該還挺高興的,安心,我看他看了一次表演,也沒什麼精力聽故事。”
周謹是沾床就睡的。
“那就好。”柳綿鬆了口氣。
涼風習習從半開的窗台透進來,周邵明的動作又太像按摩,柳綿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慢慢放鬆了下來,她靠著枕頭半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頭發上的動作不知幾時慢慢停了下來。
時間仿佛靜止,潮濕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噴灑在臉龐上徒增曖昧不明的激顫。
柳綿也是這個時候總算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這不會以為她睡著了,想偷親她吧。
想起白日那些士兵見了男人俱是害怕的模樣,還有無意中不小心偷聽到的男人活閻王的外號,就這個膽子?
柳綿腦子裡思緒萬千,麵上卻沒睜開眼睛,鴉青的長睫輕微地顫了顫,呼吸仍是平緩綿長狀,不仔細的人根本看不出她還沒有睡著。
然後下一瞬,濕潤的某溫軟東西一下子輕輕貼住了她的眼睫。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下子起來的急促呼吸聲響徹耳邊,房間裡的熱意上湧,再沒有多餘呼吸的空氣。
而男人還隻是貼著,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柳綿:“……”
為什麼感覺她樓裡專門買來伺候姐妹們日常的小丫頭,都比這家夥純情。
“不然我教你?”柳綿忽然開口說。
她能感覺到身上的男人呼吸陡然再次家中,如鋼鐵的手臂攏過來,稀薄的空氣再次被壓榨。
當整個人被毫無掙紮可能的壓在床上時,耳邊是男人咬牙切齒地磨牙:“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