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長身體的年齡,一兩個星期,足夠骨頭輕微裂了長好,好了再裂再長好一回。
四五天時,周邵明背著周謹去盧醫生那裡換一次藥,繃帶都纏了新的後才回來。
周邵明也把事情說清不了,沒什麼彆人家小子推人,或者跟誰玩時沒注意,單純踩著石子拐了腳。
身子歪時沒留意,回過神,人已經栽到了坑裡。
文嫂子過來探望知道後,哭笑不得的把手裡當解悶的鞋墊拿起又放下,再複拿起。
想笑,又不好當著傷患的麵笑。
罷,她搖搖頭說:“你城哥哥還道你受傷不能陪他出去玩兒,這幾天儘催著我這位老母親過來看看,被我一氣之下拘在房裡補作業。”
然後又仔細看了眼周謹的纏繃帶的地方,“可憐見的,我看小謹纏了這麼多天,是已經大好了吧。”
“邵明昨兒還帶人換藥,那位負責小謹的醫生看過,也是這麼說的。”柳綿點頭認同,她扭頭接了一盆過水過來。
手上把盆沿搭的白色棉巾用水浸濕。撈過周謹受傷的腿一陣輕微的拍打後,棉巾扯過來,細心的擦過腿。
最近幾晚都聽到周謹夢裡哭腔的哼哼,兩個大人哪兒有功夫問這些。
不過柳綿想,左右不過腿骨愈合發癢,或者半夜腿抽筋。
這時用熱毛巾熱敷會感覺舒服很多。
而後又順便給孩子擦了腳,當然,用的是區彆之前擦身子時更短一些的棉巾。
文嫂子在一旁看的咂舌,像她就隻有兩條毛巾,而她屋裡老韓向來一條毛巾從頭到腳。
這要不說年輕人更講究,愛乾淨呢。
洗好後,柳綿起身把水倒了,見周謹還在堅持不懈地攻克九連環的第五環。
也沒打擾,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便讓人繼續。
她本人則拿起一件半成品的秋衣,穿針引線後,針尖輕輕在發林裡刮幾遍,這才開始一針一線地繼續做衣服。
“對了,之前不是老家人有電話說找你,事情解決了?”
文嫂子忽然想起,前兩天柳綿也是跟她一起做些針線活打發時間,本來氣氛挺好的。
不過自從被小戰士喊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臉色就不怎麼好。
結合上次柳綿問她的那些事情,文嫂子疑心這回她老家那些麻煩事還挺難脫手的。
“要實在覺得為難,可以直接都老周提。你彆看他們這些大男人平時也挺細心,回來還曉得給孩子帶點小零嘴的,”文嫂子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搖搖頭說:“我後來也算是發現了,有些事,你不明說,那男人就跟個睜眼瞎一樣,他是真沒發覺。”
她怕柳綿和周邵明滿打滿算,還是新婚的小夫妻,家裡有什麼事,女方臉皮嫩,不好意思跟自家男人說。
自己這頭發生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男人什麼也不知道,最後反而埋在心裡誰也不告訴。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柳綿聽罷,鎖邊的動作微微一頓,知道文嫂子也是在關心自己。
她誠實地搖了下頭,說:“不是家裡人的電話,我聽了陣,估計是彆人打錯了。”
文嫂子錯愕:“打錯了?”
柳綿想了想對方說她是誰手底下的人,唔了一聲,“差不多吧。”
她闡述各種證據事情,還特意寫信回去,就是為求嫂子張氏幫她報警,一定要把陸保送進去的。
沒想到還沒幾天呢,卻有警局的人打電話,明裡是找她了解情況。
暗地卻話裡話外告訴她,因為她早早就跟著自己男人隨軍離開了,所以這個案子不一定能成?
柳綿差點氣樂了。
最開始在縣裡看見,陸保那時被扇了兩巴掌,還捂著臉說局子裡有人,一個勁嚷著要報警把她送進去。
沒想到這家夥沒有說謊,她讓張氏報案才多長時間,竟然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一個背叛未婚妻,還四處詆毀她的人渣,沒想到還有挺多人寶貝的。
不過,想要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是不可能的。
這年頭能買到電話的少,大部分是座機,有時記性不好記錯個號碼,打錯是常有的事。
見柳綿這麼說,她也沒繼續深問下去,噗嗤笑兩聲,“以前隻是聽說過,沒想到還真有這麼糊塗的人。”
柳綿也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比如像陸保那樣的人渣子,竟然還有這麼多人跟沒腦子似的,為他保駕護航,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更讓人費解的是,在這個男人對個女人隨便吹個口哨都被判成流氓罪的時候。
那些人是怎麼過來勸說她辱罵,汙蔑,騷擾軍屬隻是灑灑水的事?
嗬。
既然已經心底由衷認為那人渣沒有罪,那就乾脆一起等著案件怎麼處理好了。
柳綿之後就給嫂子發了個電報,堅持不同意私下和解。
這個話題就算過了,反正湊在一起也是打發時間,這件事柳綿有經驗。
縫到半途,燒的水開了。
她聽見,當即找出兩個玻璃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