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個月過去,柳綿和周邵明陪著周謹一同去醫院做最後檢查。
不出意外,周謹的腿應該已經好完全,今天單純過來拆帶走個過場。
然後在醫院走廊上,一家三口迎頭就碰上過來醫院看傷,順便取一些藥的陳秀梅。
率先發現的人是周謹,他之前幾次被柳綿帶著去文工團玩兒,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陳秀梅。
周謹沒有拄拐杖,從家裡到醫院這段路,依舊始終走的穩穩當當,跟雙腿健全的健康人沒什麼區彆。
這也是柳綿判斷他輕微骨裂的骨頭早就長好的重要依據。
自從這小子不小心拐腳受傷從醫院回來後,第二天周邵明就效率極高的親手做了個簡易拐杖。
一連十多天過去,周謹現在看到拐杖都想掉頭走人,或者砍了給小嬸嬸柳綿當柴燒。
想到以後再也不需要那根木拐,周謹的心情是肉眼可見的好。
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抓著好幾個小藥瓶的陳秀梅。
周謹眼神一亮,是漂亮小姨!
然後依舊毫無所覺的柳綿就被某人扯住了衣裳袖子。
她低頭順著袖子拉扯方向,“……怎麼了?”
周謹臉上還戴著柳綿連夜趕工出來的兒童小口罩。
自從上回那顆門牙掉了後,周謹吃東西時都慎之又慎,拒絕吃堅硬的食物。然後事與願違,很快在啃一個蘋果時,讓剩下的那顆門牙也留在了蘋果上。
柳綿沒發現不對勁,還是周邵明過去陪周謹玩兒九連環時,猛然看見了。
下意識問一句你的牙呢,讓本就在意的小家夥瞬間憋了一眼眶的淚。
周邵明也終於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沒忍住笑出聲。
終於是周謹委屈地哭出來結尾。
要不是後來柳綿靈機一動,答應給他做個口罩,最後還不知道幾時才能消停。
好在,戴上口罩的周謹依舊是那個乖巧的小可愛。
她順著周謹抬手指的方向看過來,還沒看清是誰,就聽對麵同樣也看到她的陳秀梅驚喜地開口。
“柳綿同誌,好巧啊!”
柳綿也笑了起來,她點點頭,也看到了陳秀梅手裡瓶瓶罐罐的藥。
她皺起眉,還沒來得及說話。
陳秀梅的目光已經快速在高大的周邵明的身上停了一瞬,很快又轉到熟悉的小周謹身上。
雖然他沒有拄拐杖,陳秀梅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周謹的不對勁。
夏天的衣服都是及膝蓋的小短褲,就顯得周謹腿上的白色綁帶特彆明顯。
“小謹這是把腿傷了?!”陳秀梅瞪著眼睛。
柳綿:“……”
她無奈地點頭,“前陣子不小心拐了腳,醫生說是輕微骨裂,現在好的差不多,我們過來帶他做個最後檢查。”
有口罩擋著,周謹完全不用擔心彆人會看到自己已經豁口的大牙,他乖巧的打招呼:“陳阿姨。”
可能他自己還沒意識到,因為缺了兩顆門牙,說話一直在漏風。
陳秀梅疑惑地看過來,而柳綿則是扯了扯嘴角,在後頭指了下自己的牙,示意某人單純到了換牙的時候。
陳秀梅:“……”原來是這樣,所以他這是害羞了?
周謹他們還等著去看醫生,陳秀梅的藥卻是已經拿完了,她點點頭,沒再耽誤幾人的時間。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帶著小謹繼續檢查。”陳秀梅說完,已經走出幾步遠。
忽然想起團裡說打算聘柳綿同誌做聲樂舞蹈老師的事情又忘了提。
“哦對——”陳秀梅轉身剛要說話。
然後就看到剛才她跟柳綿聊天時,某個一直站旁邊當隱形人的男人,這會兒已經貼近了隻比他稍微矮一些的女同誌站著。
隻要再稍微注意點,就能看到衣袖遮掩下,兩人又牽在了一起的手。
她剛想說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眼,心情格外複雜。
作為文工團的台柱子,陳秀梅年紀到了,自然不缺其他人要給她介紹對象。
在之前,文工團還有很多見過部隊裡名氣十分大的活閻王的姐妹,回來都在說她和對方多麼相配。
畢竟出身文工團的人,多數最後還是嫁給軍人。
說的多了,哪怕他們兩個人沒見過幾麵,陳秀梅心底也開始覺得就該是這樣。
沒想到周邵明隻是請了個假回去,再回來時身邊已經有了個對象。
更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彙演時主動救場,多次過來無償教她們跳舞的柳綿。
……
柳綿再次甩開男人蹭過來的手,趁著旁人沒注意時,狠狠瞪他一眼。
注意分寸兩個字不會寫嗎?
還有,彆以為她沒看到,剛才陳秀梅在跟她聊天時,視線時不時都在打飄,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比她還會招桃花的家夥。
周邵明無辜地回望她。
目光落在柳綿早就羞紅了的耳根,勾了勾唇角不說話。
他不喜歡剛才跟彆人說話時,柳綿故意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