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這個顧慮,隨後幾天,柳綿更是觀察的仔細。
她的猜想果然是空穴來風。
最近不僅是周邵明和韓營忙了起來。
柳綿做飯味道不錯,小鍋炒肯定遠要比食堂大鍋炒的飯菜更好吃。
比如天然就帶著一點耍寶性格的副營長宋知,隔三差五就會過來過來幫柳綿做一些力氣活,就為能成功蹭頓飯。
柳綿留心回憶了下。
赫然發現,這麼一個無比熱愛美食的大小夥,竟然已經快半個月沒來家裡蹭飯了?!
不過很快柳綿的注意力就從這件事上轉移,開來,原因是周謹開學的日子終於到了。
學校規定八點開始上課,柳綿也是第一天正式走馬上任,還是老師的職務。
晚上洗漱過後,柳綿躺在床上。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夏天特意掛起來防蚊的白色蚊帳。
往常一躺下就很快睡著的人,今晚閉著眼睛醞釀了半天,再睜眼仍是毫無睡意。
窗戶並沒有關嚴實,緩緩清風吹進來,連帶著帶著樹影的月華流淌,照在白色的紗網蚊帳上,落下一片黑影斑駁。
“怎麼還沒睡?”
一臂之隔的地方,黑暗中躺在旁邊的周邵明忽然出聲。
他旋即翻了個身,柳綿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整個人已經由正躺變成了麵對柳綿方向的側臥。
實木的床板因為忽然的動作,在黑夜裡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
柳綿像是做什麼壞事忽然被抓包了一樣,她身體下意識向後一瑟縮。
然後就被周邵明不知幾時搭在她身後的結實手臂攔去了去路。
溫熱的呼吸好像更湊近了些。
柳綿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她剛想說快了,轉瞬卻頭皮一麻。
“睡不著?”周邵明又一次開口,濕熱的氣息噴灑。
他說著忽然頓了頓,福至心靈地輕聲猜測:“是在為明天學校開學發愁?”
柳綿:“……”
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要不怎麼說黑夜裡,是人最有傾訴欲望的時候?
柳綿心臟一下下地跳著,速度快到幾乎破膛而出,她忽然有種十分突出的想要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全都跟周邵明說出來的錯覺。
離學校開學的時間越近,她就覺得心裡越跳得慌。
柳綿猜可能有男人離的太近的緣故,心口陡然升起的這股摸不著天,踏不了地的飄忽麻意一直從心尖蔓延到了削蔥根的指尖。
“已經在佳宜那邊討了很多經驗,但我又怕再出什麼彆的意外,到時要是沒教好……”柳綿不知道怎麼去描述現在圍繞她的情緒。
乾脆眨了眨眼,就差雙手手腳比劃地儘可能把自己此時的想法表達完整。
“到時候一個個家長都找上門來,我可打不過。”柳綿小聲歎氣。
周邵明聽了半天,終於得出了個確當的結論。
簡而言之,就是柳綿還沒做過老師,這會上班焦慮了,還是上班前提前焦慮。
“……你怎麼會這麼想?”周邵明一臉莫名,隻覺得哭笑不得。
要知道,周邵明雖然很少見到其她軍嫂,但因為工作原因,經常會跟莫團見麵。
兩人交流完工作後可以隨便聊兩句孩子或者其他的娛樂心情。
周邵明已經聽過莫團長幾次都在感歎柳綿的聰明。
據說莫團長的愛人黃佳宜同誌自從開始教柳綿如何當一個好老師後,目前柳綿在黃佳宜心底的地位可謂水漲船高。
從救命恩人一躍超過莫團,正式成為莫團長愛人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外念叨得最多的人。
從眼下兩人姐妹情深的情況來看,等孩子出生後,柳綿一個乾娘的位置估計沒跑。
想到莫團長看見他一臉看親戚的眼神。
周邵明頓時心下一陣惡寒:這就離譜。
總的來說,要是柳綿真的在如何在老師這個職業沒有能力,黃佳宜也不會對她這麼看重。
周邵明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在黑暗中借著微亮的月色看著她,“放寬心,有沒有可能你已經比學校裡大半老師能力都厲害了。”
畢竟,柳綿也是唯一從黃佳宜那裡進修學習過的軍嫂了。
換位思考一下,學校開學,就意味著柳綿開始正式上班。
柳綿作為一個從沒有接觸這一職業的人,難免會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勝任的表現。
她會擔憂也是難免。
“……??”
聽到周邵明的話,柳綿當即就不讚同了。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換我知道孩子遇到一個不好的老師,誰會不生氣?”
周謹在竹笛上的天賦不錯,柳綿也給他試了下其它樂器,可惜都不上不下。
柳綿要是知道有人無視周謹的竹笛天賦,反而叫他去敲鼓——她非氣的半夜爬那家人窗戶,在門口拉二胡不可!
還好這些,柳綿也隻是心裡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周邵明對柳綿的一貫印象,就是性情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