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偶爾,隻是很少的時候,他才會恍惚在她身上,看到舉手投足間仿佛明珠蒙塵的無限風情。
明明隻是輕飄飄看過來的一眼,周邵明頓時怔愣在原地。
然後回過神來,依舊為她那一瞬倏然釋放天性般的嫵媚嫋婷瘋狂心動。
柳綿說完話,卻半晌沒聽到男人的回答,床帳在沉默中又一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她詫異的扭頭,正看見往日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時麵目怔然的看著自己。
可能是因為天色太晚,月光又太暗,柳綿恍惚覺得這時的周邵明,好像十分,十分的喜歡她。
“你——”
就在這時,周邵明已經回過神,他眨了眨眼,徑直伸手把柳綿嫌熱掀開的薄被重新替她蓋好。
“好了,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周邵明垂眼看她,率先說道:“你不是說明天還要早點去學校安排工作麼?”
那倒是。
剛才周邵明要是不提這一茬,柳綿就真的忘了第二天還有學校工作這一件事。
不過很神奇的是,明明是同一件困擾她的事情。
之前柳綿是焦慮的睡不著,恨不得下樓繞著家屬樓跑個幾圈解解鬱氣。
至於現在,腦海中仍就不斷重複回響著周邵明的輕言細語。
還有他在黑夜裡若有若無的輕聲抽氣歎息。
而一直沉甸甸壓在她心頭的工作的事,現在好像都可有可無起來。
——不就是給未來的棟梁當老師嘛,是不是花魁出身又怎麼樣,黃佳宜都說過她很有能力。
柳綿:“那,晚安。”
說完,柳綿立即閉上了眼睛,裝作自己已經睡著的模樣。
旁邊的人似乎輕笑了聲,柳綿感覺到有一隻溫熱的手將散落在臉頰的頭發輕輕拂開到耳後。
耳邊傳來他沉沉的輕歎,“睡吧,晚安。”
……
等柳綿再次醒來時,下意識伸手往旁邊床位上一摸。
——空的?
被昏沉困意塞滿的腦子終於被剝開一絲清明,要遭,學校!
柳綿下意識要爬起來,然後就猛地被旁邊忽然伸出的一隻手阻止。
阻止她的男人已經妥帖穿好衣服,他快速看她一眼,然後低頭不緊不慢地瞄了手表一眼。
“現在才剛五點幾分,還能再睡一會兒。”周邵明輕聲說。
入秋後的早晨不冷不熱,柳綿卻陡然覺得被周邵明手指觸碰的地方,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柳綿很快清醒過來,一抬眼看見周邵明,他的身材修長,寬肩窄臀。
身上既然不缺文人的理智溫和,又不失武將的錚錚鐵骨。
換她以前的時候,那些姐姐們肯定會在身邊打鬨湊趣,調侃祝福柳綿找了個豐神俊朗的如意郎君。
“不了,第一天,我早點去也早點熟悉上手。再說了,今天還是小謹上學的第一天呢。”
說著,柳綿忽然抬頭神色飄忽地看他一眼。
她聽部隊裡其他有娃的軍嫂說,這個小學在開學的時候,好像還有個什麼活動。
玩法簡單,還可以讓過來的父母都一起參加,到時候贏的那一家還會有獎品。
柳綿就不信了,到時周邵明一下場,整個軍人家屬裡,誰與爭鋒。
不求第一,第二總是萬無一失吧?
“我起來準備早飯,不是要去沙場訓練麼,快點去吧,早去早回哈。”
再小的比賽也是比賽,早訓做個熱身運動,這樣才能更加身心投入比賽,這不過分吧。
“……嗯,”周邵明忽略心頭那抹雞塊消逝的怪異情緒,“六點時再喊那小子起床就行,我會儘早回來。”
“好。”
柳綿跟在周邵明身後,一直走到外頭的走廊陽台。
看著男人踱步到樓梯拐角,很快又在樓下一樓現出挺拔身影。
周邵明走到一半,忽然似有所感,他轉頭朝上看去。
隻牽了一根長繩,零星掛了幾件衣裳的走廊上,柳綿漂亮的眉眼沐浴在初起的太陽金光下。
一派溫柔。
他趕緊揮手,讓人快些回屋。
秋天的早上,外麵還是有一點冷的。
等周邵明喘著氣,一額頭汗的回來,周謹已經起來了。
柳綿縫製的,比外麵賣的更好的嶄新軍綠書包就放在旁邊椅子上。
部隊有一些資源還是比很多大隊的資源要好的很多,教了幾塊錢的書本費,學校都會給孩子發新課本。
實在舍不得的,也可以借高年級同學的舊書,或者可以自己準備草紙,然後裁剪整理成一個課本模樣。
這時借一本同學的書,把書上內容一字一句都抄下來。
像很多家庭條件沒那麼好的都是這麼操作。
不過柳綿自認家裡還沒那麼困難,在周謹身上,因為她的針線活出眾,就連買書包文具袋的錢票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