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委無語愕然一瞬,頓時了然。
然後就聽周邵明三言兩語,簡單把中間的事說了說。
果然是有隱情的。
——雖然周邵明在中間也插了點手,但真追究起來,對方純屬罪有應得。
欺辱騷擾軍嫂,不亞於破壞軍婚了,現今軍人需要穩定。
本來軍人在部隊,一年到頭不一定著家幾回,軍嫂替軍人穩固大後方,本來就要比大多數人要苦的多。要是連軍嫂的名譽聲名都得不到保證,將來誰還願意當一個軍嫂?
擱他們軍區,這種行為要是被發現了,那男人肯定不止才坐牢七年。
“其它的我不管,周邵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兩天後的帶隊任務,你要是敢在這之前給我鬨幺蛾子……”
蘇政委一向講究以理服人,他最以為得的就是在一群大老粗裡麵,自己脾氣好。
平時都是好聲好氣的喊王團長,周營長。
眼下卻叫了周邵明全名,由此可見蘇政委被氣的有多厲害。
“到時,我饒不了你!”
周邵明知道蘇政委這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在他這裡就算過了。
周邵明心下一喜,眼底一點笑意閃過,他立刻正了臉色回道:“是!政委,我知道了。”
蘇政委這次來就是為了說這次任務,至於那個案子就是順便,湊巧了。
該提醒的提醒,該敲打的敲打,囑托的囑托,說完後,蘇政委也沒什麼其他事,揣上自己手不離手的搪瓷缸打開蓋子啜飲了一口。
他擺擺手,說:“行了,我還要去老王那裡一趟,你心裡有數就行。”
說完,又扶了把眼鏡托,然後離開了。
“哎,政委慢走!”
.
一上午時間,周邵明在訓練場上待了一陣,中途又回辦公室處理了陣文件。
寫了兩張申請單子,然後送到上頭負責的副團那邊。
等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他摸到兜裡裝的絮棉票證,想到昨天晚上柳綿就在念叨。最近天涼了,家裡該添上兩床厚被子。
小謹年紀小,身體體能沒有大人好,也需要一身足夠厚實的衣服保暖。
回去的路上,他腳步不期然一拐,原本要回家屬樓的方向,步子一轉就去了部隊的後勤部。
等到了地方,因為上次周邵明在這裡拿了不少家具回去,讓後勤很多隻聞其名的小戰士終於見著了真人。
周邵明才剛一進來,院子裡的一個後勤部的小戰士立馬就認出了人。
“周營長,你這次過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入秋了,買點棉回去。”周邵明笑道。
然後把褲兜裡的大大小小的絮棉票都掏出來。
部隊發的大多是全國通用票證,而有的險險到了過期作廢的邊緣。
這些差不多就是他一直攢的全部絮棉票了,上頭除了沒有一人定量外,其它壹市斤,半市斤,壹市兩,貳市兩等。
周邵明自己把上麵的數額一數,然後才把票證全都遞過去。
如今的棉花價錢差不多在三塊多一斤,部隊裡比外頭便宜一些。
怕周邵明身上的錢不夠,柳綿昨晚就從大衣櫃最底下,掏出兩個巴掌大小的裝錢鐵盒子。
她從裡麵細細數出了一百塊錢叫周邵明身上帶著。
多餘沒用完的,就當是周邵明的零花。
每次兩人工作時間有衝突的時候,兩人圖方便,周邵明都是直接在部隊食堂買吃的。
食堂是部隊的食堂,平時戰士們去吃飯,都是提前交了夥食費的。
一次兩次就罷,周邵明肯定不能每次都不花錢票,另外去給柳綿和周謹打包。
在手裡有絮棉票的情況下,來人可以選擇全部買棉花,或者後勤部自己也有踩縫紉機的。
隻要提了要求,每年秋冬都有一定的棉衣棉褲出來可供選擇。
要周邵明選擇,他肯定趨向於直接給孩子買棉花衣褲。
後勤這邊彆的不說,裡麵的兵就跟炊事兵一樣,個個幾乎十項全能。沒點手藝本事都不好意思後勤部待。
不過周邵明忽然想起他前一陣子在房間辦公時,昏黃的白熾燈照射,柳綿忽然湊了過來,她挨著他在他旁邊坐下。
然後跟他一點點念著最近需要做的事。
說天冷了,要給家裡做床被子。
還有小謹的衣服都薄了,也就還能穿這麼天,到時也得做兩身棉衣棉褲。
又討論到時該做什麼款式的厚棉衣才好看的話。
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這時回想起,周邵明心裡忽然微微一動。
他很喜歡柳綿待在他身邊,手裡或是拿著針線,或者單純翻著小謹的兒童書,沒一會兒就湊過來跟他說一些家裡長短的話的感覺。
周邵明小時候家裡太窮,父母還活著的時候,家裡都是為了每月的藥費發愁,白天種地,晚上回去就是呼呼大睡。
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來個什麼燈下陪伴。
後來周邵明自己去攔著招兵的隊伍,常年都待在部隊。
除了每個月把大半津貼寄回去,一年半載都回不了兩回,每次回去待也帶不到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