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節知道這是夢,因為這個夢裡麵有陸也。
但是因為有他在,她不想醒過來。
好多次她喝的醉生夢死,眼前就會有陸也的臉,這時候就回覺得,要是發生什麼車禍把她撞成植物人或者傻子,一直停留在這樣的夢裡也好,畢竟沒有陸也的世界對她來說殘酷過分,用這樣的方式逃避一切,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美好。
在這樣一個夢裡,她依舊這麼想。
高中語文老師的課究極無聊,她經常睡覺,也許是心懷愧疚,沒想到做夢都是從語文課上醒過來,教室裡的光大概是下午的樣子,在暖融融的光裡隱約看得見灰塵,桌角的書本亂七八糟,支起腦袋,看得見語文老師背對著各位,手裡拿著粉筆大喊“向之所欣,俯仰之間,感慨係之矣……”
這貌似不是課標內容,做夢果然無厘頭,上課內容都可以自己定,怪不得夢裡從來沒有上過數學。秦昭節反應一陣,忽然想到這麼好的夢不去找陸也簡直是浪費時間,於是直接站起來從教室後門跑出去,身後傳來語文老師大喊的聲音,還有同桌高聲撒謊“她想吐。”
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她隻想去看看陸也。
三班這節課大概是自習,英語大卷把理科生折磨的昏昏欲睡,要死要活,秦昭節利落開門,沉悶氣氛一下子鮮活起來,好像一條金鯉魚跳到死水裡,攪的四方八麵不得安寧。
“陸也。”
靠門的男孩兒反應了一陣,啊了一聲,“那個,陸哥還沒回來,要不你……”
“他去哪了?”
“醫務室……”
秦昭節覺得這夢實在複雜,剛轉身要走,就看見他的影子在樓梯口那裡,一步一步走上來,還像印象裡那樣單薄,真實的讓人說不出話來,她好像中了咒一樣定在那,什麼都沒做。
有人問過秦昭節,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條件,秦昭節答,“天時地利加人和。”
今天陽光和那時候一樣好,少年沐浴在陽光裡,漂亮的桃花眼照成琥珀色,大概是因為顫瞳的原因,給人一種無比脆弱的美感。唇紅的像山茶花,豐滿好看,嘴角卻被貼了紗布,白晃晃相當紮眼。
他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十七歲的樣子。秦昭節想到這裡,覺得鼻子發酸,她沒運氣看他長大一點的模樣,因為他永遠是十七歲。
秦昭節想到這些,眼淚已經不受控製,一下子撲到陸也懷裡哭個不停,夢裡陸也自帶叛逆屬性,往後退幾步,廢了好大勁也沒掙開她的手,秦昭節的話帶著淚音,混混沌沌,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清,連說了好幾句好想你,要不就這樣下去之類的話。
這些趴在窗戶上的男生沒聽清,入了耳的隻有她說的那句“我愛你”,整個走廊沸騰起來,還有人學猴子叫,不過這些全都不重要,秦昭節剛想看看他的臉,被人捏著臉頰抬起頭來,少年滿臉疑惑和無所適從,“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