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青梅竹馬的正確打開方式(1 / 2)

狗狗噠咩 狂野大雞腿 7397 字 11個月前

田澄洗完澡出來,傅例已經在客廳等著她了。方芙在和他聊天,家長裡短。

田澄站在門口,一邊胡亂擦頭發一邊聽著他們閒聊。

傅例已經洗過澡了,現在穿著睡衣就過來串門了。

和她同款的睡衣。

淺藍色格子短袖短褲,露出了線條優美的手臂和小腿,看似精瘦其實強健有力。

剛吹乾的碎發胡亂搭在他額前,博美犬趴在他膝上,他動作溫柔地給小狗順毛,畫麵和諧安逸。

田澄看著看著,視線就漸漸往下,停留在他腳上。

他的拖鞋,也跟她是同款。

一個一身粉,一個一身藍,從頭到腳,全是同款。方芙的傑作。

田澄時常懷疑,傅例是自己流浪在對門的哥哥。方芙待他簡直跟對待親兒子一樣。

從小到大,田澄有的,傅例也有。睡衣啦、拖鞋啦、水杯啦,在超市買的時候都是成對拿,偶爾遇到隻適合男孩子用的,也會單獨買給他。

妥妥的滿分關心。

但田澄並不嫉妒,傅例就是值得大家對他好。

從小就作為家屬院孩子群裡的“彆人家的孩子”,傅例可以說是家長們教育自家孩子的典範了。

長得好,學習好,有禮貌,多才多藝,換誰不喜歡呀。

當然,田澄最喜歡的一點,是他確實對她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回饋方芙和田宇對他的好,傅例在學習和生活方麵十分照顧她,幾乎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家屬院附近小賣部的大人們有時候會調侃他們簡直就像親兄妹。

小時候田澄確實會喊傅例哥哥,就這麼喊到了初中。學校裡的人都以為他們是重組家庭的兄妹,田澄也樂於擁有這樣光彩過目的“哥哥”。

隻是,當“妹妹”也不全是好事。

說不清第幾次被堵住詢問傅例感情問題,田澄終於意識到,當“妹妹”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在那之後,她便舍棄了哥哥的稱呼,開始對傅例直呼其名,在學校也會刻意強調,兩人隻是鄰居關係,她對他的事情並不清楚,特彆是情感問題,不要再追著問她這方麵的事情了。

傅例也由著她,不管她怎麼稱呼,待她都一如既往的好。

很久沒喊他哥哥了,今晚看著麵前這“母慈子孝”的畫麵,她難得生了興致,張嘴就來了聲“哥”。

聲音不大,淹沒在空調外機嗡嗡的發動聲和方芙說話的聲音裡,像一滴水珠掉落進沸騰的水裡,悄然無聲。

但傅例還是聽到了。

他撫摸狗狗毛發的手一頓,倏地轉頭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掛著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禮貌笑容。

方芙也看了過來,看到她耷拉著一頭濕噠噠的頭發,音量頓時飆高:“快去吹頭發!臭丫頭每次洗完頭發都不吹乾,到時候又嚷嚷頭痛了!”

“汪汪汪!”

和諧友好的聊天氛圍被打破,屋內又開始日常雞飛狗跳。

田澄嘟嘟囔囔:“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吹頭發。”

方芙:“我去給你溫個牛奶喝,晚上早點睡,剛剛聽小例說,你今天早上去兼職差點遲到,肯定是昨晚又熬夜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啦,美麗的方芙女士,小的下次不敢了。”

“你就知道貧嘴。”

......

似乎除了傅例,沒人在意剛剛那一聲輕飄飄的“哥”。他站在原地,懷抱著胖嘟嘟的小狗,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看著她走遠。

田澄轉過頭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說不清是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惹人憐,還是傅例周身莫名低沉的氣壓更讓人在意,她趕緊招呼:“傅例,你帶上妹妹到我房間來玩唄。”

小狗興奮得從他懷裡掙脫了兀自跑進屋,可傅例沒動。

“我們還是在屋外玩吧,我等你吹完頭發出來客廳。”

田澄又想起他那古怪的原則,不隨便進她的房間。

可能是看他等了許久了,方芙也出聲:“去吧去吧,這丫頭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吹個頭發要搞多久,小例你進去監督監督她,彆讓她邊吹頭發邊玩遊戲。”

傅例沒再堅持了,跟著田澄進了房間,卻也沒關門,客廳裡電視劇背景音傳了進來。

田澄扭頭:“關門呀,等會冷氣都跑出去了。”

“開著吧,客廳也開了空調,冷氣可以互通。”

“行吧。”她也不糾結這個,拉開抽屜翻找吹風筒。

家裡有兩個吹風筒,浴室那個用了挺久,溫度過高時偶爾會罷工,剛剛就是吹著吹著就停了。還有一個新的吹風筒是前陣子剛買的,還沒拆開,一拿回家就被她隨便塞進櫃子裡,這會兒找起來都費勁。

“你剛剛叫我什麼?”

田澄動作沒停,繼續翻找著櫃子,分神和傅例聊天:“啊?你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混雜在一片翻箱倒櫃的聲音中,聽不太真切。

傅例:“剛剛在客廳的時候,你叫我什麼?”

“叫你進屋和我一起玩遊戲啊,你剛剛在箭館不是說晚上要跟我們一起玩那個遊戲的嗎?”

“不是說這個,我問的是,你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田澄感到莫名其妙,東西都不翻了,轉身看著他。

傅例還站在門附近,目光灼灼,似乎對這個答案十分執著。

田澄費勁回想。“哥?”

他沒說話,還是那麼看著她。

田澄好奇:“這個稱呼怎麼了嗎?是不是太久沒聽到我這麼喊了,沒反應過來?”

她得寸進尺:“哥?哥哥?哥哥哥哥。”

清脆的聲音一聲聲落在傅例耳裡,砸得他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田澄也就這麼隨便叫了幾聲,看到傅例沒什麼反應,隻覺得自己像隻咯咯叫的母雞,便也沒什麼興致再玩這個“哥哥妹妹”的遊戲了,又繼續找東西,窸窸窣窣聲再次響起。

終於拿到吹風筒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傅例的聲音。

“不是很久沒叫我哥哥了嗎?怎麼今天又想起來這麼叫了。”

“沒什麼,就是今晚回想起了初中的日子嘛,就想起那時候是這麼叫你的。”

短暫的沉默。

傅例:“所以,你現在還認為,我是你哥哥?”

輕飄飄的,像在問她,又像在自言自語。

田澄轉身看他,隻覺得他今晚有點反常:“對啊,你不就是我流浪在對門的哥哥嘛,方芙女士可巴不得你當她兒子呢。”

濕噠噠的頭發貼著頭皮和脖子,被冷風這麼一吹,她突然打了個噴嚏,便也沒心情和傅例扯皮了,趕緊開始吹頭發。

按下吹風筒開關的那一刻,她看到傅例嘴唇微動,說了句話,但淹沒在吹風筒嗡嗡嗡的聲響中,什麼也沒聽清。

她好脾氣地關了風筒,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沒什麼。”

他突然上前從她手裡接過風筒,“我幫你。”

嗡嗡聲覆住了她的耳膜,他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撥弄著她的頭發,指腹觸摸頭皮,引起她一陣顫栗。

怪異的,奇特的感覺。田澄驀地想起剛剛在客廳看到的畫麵,嬌小的博美犬窩在傅例的懷裡,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它的毛發。

一下又一下,極儘耐心,溫柔伺候。

小狗被摸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

像是輕微電流觸擊般,說不清是舒服多一些,還是難受多一些。

她往後仰,躲避開他的觸摸:“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幫我吹了,我自己來。”

“怎麼了?弄疼了?”

“沒有...但感覺怪怪的,我還是自己來吧。”

可傅例不退步:“哪裡怪了?”

田澄說不上來。

她坐著仰視他,他眼瞼微垂,臉上沒了往常的笑容,淡漠的神色讓她有點陌生。

“哥哥幫妹妹吹頭發,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為什麼會覺得奇怪?”

一如既往溫和的語氣,她卻莫名一顫。

“...反正就是很奇怪,哎呀你彆管了,先去過遊戲新手關卡,吹頭發我自己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