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騙姑娘,待事了了,我自會坦誠。”
這是下車是言鈺在許書玨耳邊一句細語。
雖不知他所欲何為。
見到他才不過三日,怪事頻發,直覺跟他脫不了關係。
反正不見他危害自己,許書玨計較著,索性幫他隱瞞,看看這人到底想乾些什麼。
昨夜雖然驚嚇,但確是刺激新奇,還有“獸人”,驚天的機密龍吟山莊就這麼給了言鈺,足以見得這人也不是個善茬。
斟酌損益良久,許書玨決定靜觀其變。
言鈺一直跟在她旁邊,見她舒眉,才笑道:“謝過姑娘。”
許書玨睨他:“不過想看些樂子,不是幫你。”
言鈺一笑置之。
片刻後,許書玨突然想到什麼,問:“我的衣服是誰換的?”
言鈺挑眉:“一位廟裡借宿的姑娘。”
許書玨盯著他,一手握住了佩劍。
言鈺好笑:“難道姑娘想讓我幫你換?”
許書玨見他神色自若,放下手:“彆讓我知道你騙我。”
離壽辰還有三日,薑家肉眼可見的忙了起來,來客也漸漸多了。
薑家生意基本遍布全國,自是千裡逢迎,高朋滿座,最驚喜的是當朝相國也應了約,讓自家公子前往赴宴。
士農工商,商人社會地位低下,便是富可敵國也難入士官的眼。
百官之首的相國要來為薑家慶宴,何等殊榮!
薑守望收到信時,手都不自覺發顫。
“爹,賓客名冊弄好了,您看看還有沒有疏漏。”
薑昇推門進來,瞧見薑守望雙手顫抖,還以為是他又發了病,急急上前熟練的從懷裡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粒就要給他喂下。
薑守望擋開他的手,笑道:“是喜事,向榮,有貴客來,快換了主客位。”
薑昇一愣,問:“主客位一向是祁莊主,要換成誰?”
誰能比龍吟山莊莊主還位高?
“當朝相國公子,蘇玦蘇子臻!”
“那上賓位就多了一人、”薑昇眼珠一轉,又道:“爹,要不換了那道士?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也不宜位至上賓。”
薑守望想了想,點點頭道:“那你去跟他說說,勞他通融。”
薑昇得逞一笑,告辭離開。
從下人這問了位置,走到西園,不見言鈺人,倒見許書玨從隔壁屋子出來。
薑昇詫異,問道:“姑娘怎住這兒?”
西園是男子住的地方,女子住後院。
許書玨道:“想是下人記錯了。”
許書玨剛來時也覺怪異,但客隨主便,也不好說什麼。
薑昇皺眉思索一陣,道:“奴才愚鈍,我給姑娘重新安排一下住所吧。”
許書玨道:“不必麻煩,不耽誤什麼。”
還方便窺看言鈺的舉動。
薑昇倒是極其不願,語氣都生硬了幾分:“現下來賓未至自是不耽誤,但三日後賓客眾多,怕是不便……”
“喲,薑公子?”言鈺突然出現,“來找許姑娘?”
薑昇最煩自己說話被人打斷,不耐煩的回頭看著言鈺,劍眉蹙起,薄唇緊抿,含怒將發。
一進來就被人瞪著,言鈺頓感莫名其妙。
偏這時許書玨又對著他道:“你去哪了?不是說好要帶我?”
那目光又寒幾分,淬了毒。
好好的被人這麼瞪著,任誰都會不舒服。
言鈺知他心裡所想,便言笑晏晏對著許書玨道:“沒見著你人便自己先去了,莫惱,給你帶了蘭香坊的點心。”
言罷,晃了晃手裡食盒。
蘭香坊糕點一向供不應求,包裝也極精致高檔,不知有意無意,這食盒上正畫著一對鴛鴦。
常是貴族公子為討心上人歡心的那款。
許書玨倒沒想到這層意思,單就言鈺給她帶點心這事,就夠讓她驚異了。
“給我的?”本是想再確認一下。
但落在有心人眼裡,倒想是收禮後的驚喜回應。
“當然。”言鈺回道。
言罷,許書玨伸手要接過食盒,言鈺卻輕巧避開她的手,看向一旁盯著食盒的薑昇,難得帶了挑釁的笑道:“薑公子,一起吃嗎?”
薑昇忍著想砸盒的衝動,道了句不用了,便甩袖離開。
言鈺瞥了眼薑昇,輕哼一聲。
許書玨雙臂環胸看著言鈺緊抓著食盒,便道:“舍不得?”
言鈺笑道:“的確,但願與姑娘分享。”
倒是小孩子氣。
許書玨自然不稀罕這點吃食,但言鈺眼底的疼惜實在明顯,便忍著笑推開言鈺房門,回頭道:“那就謝過道長了。”
言鈺:“……”
薑昇走出西園才回神自己是來找言鈺的,轉身要回去,又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