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不過溫家以文武招親,不看出身,實在合我心意。"
“就你?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板,還不如崔康那病秧子,還是得看兄弟我這健碩的體格......”
“呸!就你這癩蛤蟆醜樣,做夢!”
......
自茶樓出來,多是議論十日後的溫府招親。
宣南溫家並不顯赫,已有三代未出朝官,最多是地方縣令,到溫老爺這代,已算寒門,靠著祖上基業過活,一子一女,兒子不爭氣,女兒又可惜,如今溫雨雪婚事正是家門複興的救命稻草,卻推拒了縣令家婚約,怪哉!
情報分子的嗅覺,許書玨料定這事不簡單。
還有剛剛的少女,瞧劍穗應是萬劍宗弟子,還是內門,需要留意一下。
至於這人,許書玨回頭瞥了眼低頭拉馬的言鈺,背著竹篋,神色不明,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倒是可以暫存在天機閣在宣南的暗柱那兒,反正吃了藥,逃不脫。
“你真要帶我回天機閣嗎?”言鈺突然問道,“老閣主的真相你不想知道嗎?”
出乎意料地,許書玨淡淡道:“我自會去查。”
言罷,言鈺明顯地焉了,拖拖遝遝地放慢腳步,好似可以減緩死亡時間似的。
宣南不比江城繁華,平常的夜裡沒什麼樂子,宵禁較早,多數商家還未天黑就關上了鋪子,省得點燈籠。
茶樓不提供住宿,隻得找客棧。
言鈺見許書玨路過了好幾家客棧,心裡揣揣不安,便問:“要去哪?”
“暗柱。”許書玨也不隱瞞,“先把你放那兒,完事再取出來。”
言鈺:“……”
說得跟物什似的。
咻——
幾枚飛鏢破空而來。
寒光閃爍,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飛鏢儘數落地。
簷上的黑衣人交換眼色,呈包圍之狀襲來。
暗器層出不窮,一開始是衝著持劍的許書玨,後見她一直護著身後之人,便轉了攻向,聲東擊西。
潤白玉感的劍柄在纖細修長的手指間靈活轉動,手腕一挽,就一個乾淨利落劍花,綻出血痕。
有進有退,收放自如,不見一絲拖衣帶水,氣場肅殺,出招狠戾,身姿卻是纖細柔軟。
言鈺見她應付得來,便默默後退,靜靜欣賞著美人舞劍。
不知天機閣武功是不是都這麼好看。
一枚飛鏢被打偏,正巧紮入了赤馬後腿,一聲長嘶奔跑帶風,言鈺一時沒拉住。
隻得運起輕功去追。
黑衣人見狀,立馬分成兩批,一批阻擋許書玨,一批去追言鈺。
這幫黑衣人雖武功不高,下三濫的招數倒是奇多,暗器秘藥,愣是以命纏住了許書玨腳步。
人倒地後,見言鈺已沒了身影。
回想剛剛那黑衣人並未傷言鈺的打算,許是一夥的!
一時間,被戲耍的惱意湧上心頭。
可惡啊!
言鈺內力提不起來,輕功飛得不高,見人追來,立馬放棄追馬,竄進巷裡。
黑衣人跟她繞了許久,邊追邊喊留步。
黑衣人見越喊人跑得越快,便換了陣型,逼著言鈺往一處走。
“你確定她中了止息散嗎?”一黑衣人惱道。
“據觀察來看,的確。”回話的黑衣人也有些不確定。
“真能跑!”
見言鈺又飛上屋簷,黑衣人咬牙跳起去趕她下來。
屋簷位置顯眼,萬一那天機閣弟子追來,他們就隻能撤了。
一陣追逐下,言鈺也察覺到了,見對方的確未出手,心下有了猜測,便依著他們意思,往巷子裡跑。
翻進一院子,屋內燈火通明,儘是黑衣裝束的人守著。
言鈺站住腳步,一黑衣人見狀進屋彙報。
很快,屋子裡出來一人,玄色長袍,手搖金扇,朗聲笑道:“道長真是不愛走尋常路。”
翻進院子的言鈺,麵色如常道:“齊公子請人的方式才彆具一格,我記得交易早已結束了。”
齊斌一笑:“道長勿怪,在下見道長趕不走那天機閣弟子,不得已出此下策,薑家之事在下還要好好答謝道長,才邀道長前來小酌幾杯,日後若有需齊某……”
字字斟酌,謙遜尊重。
“不必、”言鈺打斷他,“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相忘於江湖的好。”
齊斌臉色微變,還欲挽留,又聽言鈺道:“齊公子以庫銀換薑家,既叛祁家又誤薑家,如此不做好,因果輪回,現世現報,還望齊公子自珍其身。”
省得哪天死無葬身之地。
笑意終於凝不住。
“道長話鋒如此犀利,既瞧不起齊某,當初又何必同齊某聯手。”
“何來聯手?”言鈺不屑道,“不過是舍公子一個心願罷了。”
不過是齊斌向她求來的一樁交易罷了。
眼見齊斌臉色越來越黑,言鈺提醒道:“齊公子要恩將仇報不成?”
齊斌回神,猶豫片刻,還是躬身致歉道:“在下唐突,還望道長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