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被楊廚一嗬斥,又嚇得立馬垂下頭,不敢做聲。
“你就是剛剛在門口的丫頭?”楊廚回頭看了她一眼,雖然聲音大一點,但語氣神情也還算是和藹。
“ 嗯,是周管家讓我來幫忙的。” 招娣點頭弱弱說道。
“ 來幫忙的好啊! ”楊廚往杯子裡吹了口氣,喝了口茶。
招娣抬頭呆呆地看著楊廚,等待他的吩咐。
“ 嗐~ 呸!” 楊廚吃到了茶渣又吐進了杯子裡。隻見他慢慢吞吞的,幾經折騰後他往廚房裡大喊道 “碧兒 !”
“ 誒!” 裡屋的碧兒應了聲,她放好手中的碗碟後立馬跑到楊叔麵前。
“ 你們兩個看好灶台上的參雞湯,等上半個時辰後再來喊我。”楊廚往前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對她們說道“隻能是小火,火不能太旺!可得給我記好嘍!”
“嗯嗯!”
“嗯嗯!” 兩小丫頭十分默契地異口同聲道。
吩咐好後,楊叔慢悠悠地搖到老樹下。他緩緩躺在排列拚好的三張椅子上,沒過多久竟打起了鼾聲。
“ 楊廚可真是好睡啊…” 招娣感歎道。
“ 每天到這個點楊叔都要睡上個把小時,習慣就好。”碧兒側過頭來,笑著問道“哎?你叫什麼名字?”
“ 我叫元招娣。”
“總算來了個妹妹陪我作伴了。你好招娣,我叫碧兒。” 碧兒友好地向她伸出手。
招娣生澀地將手伸過去回應她,說 “ 你好。”
正午以後
將主子們的午膳全部準備妥當後,還要安排好前邊屋裡各個大小丫鬟,小廝們的吃食,後廚裡的人才能安心坐下吃飯。
碧兒向站在門口的招娣招手,喊道 “ 快來吃飯。”
招娣的視線從左往右掃一下,在一張張陌生的麵孔中發現了碧兒。原本還有些手足無措的招娣臉上立馬有了笑意,她趕緊上前和碧兒同坐在一張長板凳上。
突然,飯桌上有個丫鬟好奇問道,“ 你老家哪兒的?”
“ 青州的。”招娣應道。
“ 噢 ~ 聽說過。”
“ 你怎會從那麼遠的地方來? ”另一個丫鬟又問道。
“ 我爹嗜賭欠了好多錢,他還不起就想將我賣到妓院去。好在後來,我表哥幫我逃了出來。我哥就怕我被賭坊的人抓住,他說是走得越遠越好... ”本來表哥家的日子過得也不好,那天送我上火車的時候,他還把身上僅剩的十幾個銅板給我帶走。想到這兒,招娣就不覺紅了眼睛,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 本來生到這亂世就吃不飽穿不暖的,竟還去賭錢!今日賣了你,明日再賣誰去?非得等到淪落街頭,當個那破衣乞丐才肯罷休! ” 碧兒皺眉,像是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她這人心很軟,平日裡是最聽不得這些的。
“ 妓院哪是人待的地方…”
“就是啊!”
“這種爹真是混賬…”
“ … … ”
“遇到這種爹也是夠黴的。”
“算是走了狗屎運了,能被人救出來。要真是進了那地方,不要命也得脫層皮了...”
“... ... ”
其餘人也細細碎碎地說著,有人同情,有人偷偷嘲笑...
碧兒拍了拍招娣的肩,安慰道“ 彆傷心了,你能逃出來,說明老天還是眷顧你的。這往後的日子啊,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嗯嗯。”招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點頭說道“謝謝姐姐。”
我已經逃了出來,往後我不再是爹爹的出氣筒,也不再是青州飯館裡打雜的倒黴蛋!現在我隻要好好在江府當差,未來一定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招娣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她笑著看了碧兒一眼後,便垂頭端起碗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