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運動完,不急著吃飯。”裴寰嶺給出理由:“我去吃東三的小排。”
……
東三食堂的紅燒小排聽起來確實很有說服力。
幾乎是一錘定音,一群人又浩浩湯湯的往五教走。
裴寰嶺不急不緩地走在最後,手上拎著外套,聽著前麵有人打趣梁渠,說他一個體育生能談到外語係的小學妹,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就提到了外語係大二的那位活體招牌。
“之前有人跟我說我還不信,一個大男人能長得多好看?直到看了工商和外語的那場辯論賽,沈嶼衿是真他媽好看啊!”
“你不老實待在二教做你的物理實驗,跑過去看彆人辯論?”
“段長帆也沒做實驗!他也跟我去了!”
“不過就連吵架都吵得那麼斯文。嘖,比對麵美術係的那群藝術生都紮眼。”
“人家那不叫吵架,辯論,辯論懂不懂?”
“不就是有禮貌的吵架嗎?”
“行了行了,文盲。”
……
“也就還好吧。”有個聲音弱弱的,幾個大男生看過去,彭宇巍又高又壯的身體僵了一下。
男生看起來很憨厚,平時待人也和善,這會兒被一群人盯著看脖子都紅了。
彭宇巍聲音小小的:“我的意思是,有點肌肉會不會更好看。”
段長帆沉默了一瞬,放棄和一個直腦筋的肌肉猛男討論這個問題。
他轉頭看向一直安安靜靜聽他們鬨騰的裴寰嶺,隨口問了一句:“嶺哥覺得呢?沈招牌長得怎麼樣?”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手臂用護腕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然後把手裡一直拎著的外套甩在左肩上,沒看他們。
“不清楚,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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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快五點了,最後一節課下課後五教已經沒什麼人了。拐彎上樓,路過中廳後是一條筆直的走廊,明亮空曠的教學樓走廊儘頭有一扇窗戶。
西下的夕陽穿過窗戶照在隨處可見的吊蘭上,溫暖靜謐。
走廊裡站了一個女生,穿了一條白裙子,正背靠在教室門旁邊,安靜地打量正對麵牆上掛著的英國著名思想家培根先生的畫像。
聽見了錯雜的腳步聲,女生轉頭看過去,見到梁渠時看起來很驚喜,卻又馬上把食指豎在嘴前,輕輕“噓”了一聲。
指令下達,一群人高馬大的男生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林湫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隨即一下子就撲進梁渠懷裡,仰頭笑著問他:“你是來接我的嗎?”
“是啊。”梁渠也笑,然後有些不解的問:“你怎麼在外麵站著,裡麵怎麼了嗎?”
林湫探出頭和梁渠身後的一群人點頭打了個招呼,但也沒忘了替好朋友保守秘密,這才回答:“是若若,她正在做一件大事!”
這話說的讓人好奇,幾個男生各自散開想去看看,露出了藏在人群後靠著牆的裴寰嶺。
裴寰嶺對這種事一向沒什麼興趣。
他現在情緒不高不低,和剛才說要陪梁渠來接人的時候不太一樣。像是又回到了平日裡的狀態。
段長帆往前湊,想去教室門口聽聽牆角,嘴裡說著:“什麼大事?什麼大事?”
——哢噠。
剛走到門邊還沒來得及側耳過去的段長帆,就看見門在他眼前緩緩打開。
一個男生站在了他的麵前。
教室裡的窗很亮,男生逆著光站在門前,手裡拿著一本書和一摞試卷。淡青色的襯衫套在白色的短袖外,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
沈嶼衿顯然有些驚訝,卻很快恢複了神態。
“抱歉,借過一下。”
大約是還沒來得及聽牆角就被抓了個現行,段長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側過身讓了一步。
沈嶼衿輕輕笑著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然後邁步穿過了人群,轉過了中廳走廊,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
這時,段長帆才看到教室裡沈嶼衿身後藏著的小姑娘。
許若若垂著頭走出來,林湫連忙上去牽住她的手,聲音壓低了才問:“怎麼樣?沈學長同意了嗎?”
“沒有。”許若若聲音悶悶的:“我都說出我家的貓會八國語言這種鬼話了。”
“沈學長還誇我,說我好厲害,能找到這麼厲害的貓。”
林湫有點想笑。
輕輕咳了一聲,克製了一下,然後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還……挺溫柔的哈。”
許若若一下用手捂住臉:“天呐,丟死人了……沈學長一定覺得我是個神經病。”
“好了好了,若若不難過了。”林湫抱著她哄。
這邊兩個女孩子說著體己話,那邊一群男生耐著心等。裴寰嶺抬眼,目光落在被梁渠女朋友抱在懷裡安慰的女生身上,看了大約有兩分鐘,才挪開視線。
彭宇巍瞧見裴寰嶺的目光,不由得一頓,然後湊過去小聲問:“嶺哥,看什麼呢?”
裴寰嶺偏頭看他,眼裡沒什麼情緒,開口說了一句:“我有點累,你們去吃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邁著步子離開了。
梁渠看見了,問:“誒?嶺哥乾嘛去了?”
“啊,嶺哥說累了,先回去了。”彭宇巍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