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卻自己進了浴室衝澡,並且撐著精神等我也收拾好。
這次我們在他房間做的。
屋裡沒有亮大燈,光圈、壁燈也都沒有亮,隻有床邊的一盞台燈,向四麵八方輻散著落日橘。
他已上了床,黑發半乾,空調被掩在腹部,黑色的絲綢睡袍扣了頂扣,也遮不住脖子上曖昧的痕跡。
吻的、吸的、咬的……它們全都蒙上一層誘人的暖橙。
而我哥的目光,帶著點俯視感,眼簾半垂,輕飄飄落在我身上,冷得我心沉甸甸。
“哥?”
“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我開始喘不上氣。
“……pao友?”
“pao友?那得你情我願。”
“嗤,你知道你情我不願叫什麼嗎?”
他不再看我,低頭注視他交疊的手。
全然上位者的姿態。
那雙手,指節修長,羊脂玉的白。看著沒有幾分血色,但確實是溫暖的。
偶爾姿勢特殊,他不得不觸碰我的皮膚。
所到之處,荒火燒灼,漫天豔紅。
“哥,太難聽了。”
我知道我在犯罪,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那雙手,現在,左手虎口有我的齒痕,微微破皮,右手指尖,剛才每一個都被我啄吻過,啃齧過。
上好的羊脂白玉,就這樣被我玷汙。
我從三小時前褪下的短褲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
卡裡有我這些年賺取的所有錢財。不被烙上陸家的印記,獨屬於我自己的錢財。
也就是說,交給他後,我便隻能刷家族給予的信用卡。將來,我的每一筆支付,都會在分秒監控之下。
了無隱私,了無自由。
但那一刻,我交得心甘情願。
“密碼是你的身份證號。”
我哥接過,前後翻動著打量。
他是個聰明人,肯定聽懂了我的暗示。
我以為他軟化了,暗自鬆了口氣。
然而,我一口氣還沒鬆完,下一瞬他便雙手用力下扳。
“一個詞和一個字,又有什麼區彆?”
隨後,折彎報廢了的卡砸在我身上。
“你知道每天要從我手上過多少嗎?”
他再次俯視我,淡淡的目光落下來。
我如墜冰淵。
卑劣吧,我如此卑劣。
我所依仗的,不過因為他是我哥,冠之同姓的直係親屬。可以在手術單上簽字,領走骨灰的那種關係。
——我一無所有。
他忍受我,不過是怕我胡攪蠻纏,劍走偏鋒,鬨的最後人儘皆知,落了笑話。
作為公司的準繼承人,下一任陸家的家主,他甘願犧牲,僅僅就是為了整個家族的麵子而已。
之後,我像個木頭站在那裡。
我哥見我不動,也沒再說什麼,關了燈便睡。
他身體不舒服,我知道。中途翻了個身,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平穩的呼吸音。
他睡熟後,我摸黑 / 上 / 了床。
相處一年多,我知道他睡覺中途不會醒。
像往常一樣,我吻了吻他的額角,用氣音告訴他,我愛他,然後 / 抱 / 他滿懷。
隻是這一次,我額頭抵著他的後脖梗,眼淚無聲滑落。
枕巾濕了一 / 灘,涼涼的。
沒關係,沒關係,到了明天早上,肯定已經乾透了。
我閉上眼,這麼安慰自己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