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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梨是上仙界戮神,是長月殿前主人長留尊者唯一的關門弟子。

長留尊者仙去以後,若是論及殺伐,那楚江梨便是仙界第一。

世間萬物,皆活於秩序之下。

長月殿掌殺伐決斷,歸雲閣掌天氣眾生草木,地雲星階掌萬物輪回秩序,而曳星台是上古留不下的最後一支鳳凰血脈。

而所謂掌殺伐決斷,不過是維持秩序的工具,長月殿曆任戮神可殺三界之人,破除了上仙界不殺凡人,不與靈怪為敵的說法。

長月殿曆代戮神都需分清,何為該殺,何又為不該殺。

照此秩序也能看出,楚江梨同白清安本就天差地彆。

一人為淌過血路的戮神,另一人為掌萬物生靈的花神。

戚焰喜歡乾淨的、清白的東西,楚江梨能理解。

人總是要有點可遇不可求的白月光的。

她微微垂眸,看著底下眾生抬眸神色惶惶的樣子。

再抬眼看著對麵氣急了又已經殺紅眼的戚焰。

楚江梨倒是悲憫般笑了出聲:“你也配不上乾淨又好看的人啊。”

倒也不是因為方才白清安救了她,她才說好話的。

少女眸中微亮,手中霜白的劍在大雨濃霧中,也看得清楚明白,她的話音淬著冷意。

“過往我將我過往所承受之痛意一並還你,戚焰,是你愧我。”

楚江梨驟然起身,雨水停了些,順著少女的紅衣緩緩下滑,滴落在石崖峭壁上,她手中的長劍尖端上沁著水珠。

淅淅瀝瀝落下。

光亮自劍端往上,緩緩爬上少女纖細的手腕,將她纏繞包裹起來。

楚江梨的眸中帶著堅毅。

她是三界之中唯一贏過戚焰的人,又怎會輸給他。

上空中迸發出極具強烈的劍光,在兩端的充斥之下,將周遭的人都擊飛得遠遠的。

戚焰隻見到少女那張瑰麗而動人的臉龐,出現在他的寸步之內,他瞳孔微睜開,隻一刹那的晃神,少女手中的長劍沒入他的心臟。

她唇邊沁著血,笑道:“又是你輸了,戚焰。”

緋紅的嫁衣裹著鮮血,臟了霜月劍的冰白劍刃。

楚江梨的神色帶著幾分冷豔和不耐,鮮血裹著雨水濺到她臉上。

她仍然麵無表情,冷冷的抬起一雙眼眸看著他,又將手中的劍推進去了些。

戚焰始料未及,硬生生承下了這一劍,咬牙怒不可遏道:“楚江梨——你究竟為何…”

為何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樣子。

她的神色冷極了,戚焰曾經從楚江梨臉上看到過高興、興奮、傷心難過甚至是憤怒。

卻從未見過她如此冰冷的樣子。

妖鬼那顆心臟受了傷,隻是會影響修為。

而人不同,人缺了心臟會死會極易受瘴氣侵蝕。

戚焰不知這些,因為他心中從來隻有自己的利益得失。

那時係統說,她攻略成功了,戚焰愛她,對她的好感度是100。

楚江梨內心卻毫無波瀾。

若這就是愛了,那這愛未免太廉價。

少女絕美的容顏上沾滿鮮血,她抬頭神色卻多了幾分茫然,劍氣將戚焰死死的壓在身下,他動彈不得。

楚江梨蒼白的小臉兒露出一個近乎病態的笑,將手中的霜月劍從戚焰身體裡拔出來。

她一刹便想到了當初戚焰那個冰冷至極的神色。那時他給了她一劍,是她不自量力。

如今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風吹著少女衣袂,她睨著神色道:“往日你同我說的夢境,是真實存在的,死在冰天雪地裡的是我,死在你劍下的那人也是我。

“所以戚焰,你欠我兩條命,又該如何還?”

戚焰不信楚江梨的話。

可是他見楚江梨那憎惡的眼神,又覺得好似當真如她所說那般。

他神色恍惚,開口聲音沙啞:“你騙我,我相信,怎麼會是你,不會是你…這世間分明就沒有什麼輪回轉生…”

他不相信也不希望那是真的。

戚焰年少時恨過楚江梨,但從未想殺她。

楚江梨被他的話逗笑了:“我騙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騙你了些什麼嗎?”

“我騙你說,在地星階你踢我那腳踹出去十米遠,我說不疼。”

楚江梨朝他大腿狠狠一劍下去。

“我騙你,當初你哥戚炘讓人打得我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皮肉,我說摔的。”

她朝著戚焰的心口處又是一劍。

“我騙你說,那心口的缺處事我無意間拾得的靈丹妙藥,實則那是我忍著疼痛剜下來的血肉,月圓之夜,日日剜心的疼。”

又是一劍。

少女的眼神泛著微涼的冷意絕望,大雨傾盆,戚焰在身下被她捅得血肉模糊。

“殺我兩次,戚焰,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殺我兩次?”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平白無故作踐我三輩子?”

她心中積怨太深,因攻略必須對戚焰好言好語,因攻略一直被係統狠狠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