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0 我不喜歡你。(2 / 2)

人在最落魄最無權無勢之時,最容易相信那時堅定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而寂鞘便在那時站在了她身邊。

她將白清安囚禁於地牢中後,寂鞘所表現出來的仍舊是無比厭惡白清安。

他甚至迫切的,想要她將白清安殺了。

可是為什麼寂鞘會選了她和戚焰大婚臨近之時告密。

楚江梨不明白。

她和寂鞘相處的時見比戚焰都還長上許多。

這世間最信任的人便是寂鞘,畢竟他是她的劍靈,至少他們的性命是緊密相連的。

他不該叛她。

指尖的靈繩微微發亮,少女目色沉沉,眸中深邃而漆黑。

地牢中空曠極了,已經沒有了上次來的那般堆砌的糜爛和荒廢的花。

靈繩的方向指引她到了地牢的最深處。

楚江梨看到的卻是,她的劍靈正給白清安解著身上的枷鎖。

經年累月的禁錮,白清安蒼白的肌膚上已經有了深深的、鑲入筋骨的痕跡。

她抬眸,正幽幽同楚江梨對視。

她的容顏還如楚江梨最初給她束縛上禁錮時那樣美到糜爛。

身上的病弱之感因瘦骨嶙峋,比那時更為攝人心魄。

就連楚江梨見了都微微一頓。

寂鞘卻神色黯然,先開口道:“阿梨,你放過她吧。”

這幾乎是寂鞘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這世上唯一一個讓她篤定了不會背叛她的人。

寂鞘叛她,還偏偏是為了白清安叛她。

楚江梨心口猶如被剜開,卻好似不甚在意地笑問:“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嗎?寂鞘。”

“我不關心你為何背叛我,又為何要將她放走。”

“我隻是覺得有點讓人惡心。”

她像利劍,正高高豎起,保護著單薄臉麵,讓自己看起來不這麼狼狽。

楚江梨從未對寂鞘這樣說過話,少年抬頭,眼眸微紅,他眼中有淚。

“我…主人…”

“真好笑了,你哭什麼,我還沒哭呢。”

胸口像被捅了一刀,那傷口處滾滾流出來的熱血,震得楚江梨混身顫抖。

她幻化出霜月劍,好聲好氣道:“我從來不逼迫任何人。”

手中冰白的劍被她擲於地上,鋃鐺作響:“想滾就滾。”

寂鞘聞言忙跪在她腳邊,有些憤恨地盯著白清安,祈聲道:“不是我,主人,是她…是她逼我這樣的!”

楚江梨覺得稀奇少見了,她看起來像傻子嗎?

白清安站在不遠處,神色冷冷的,好似聽不見寂鞘說的話一般。

楚江梨問他:“她捆著,你能動,你說她逼你,把我當傻子?”

“寂鞘,我原覺得你挺機靈的,怎得越活越回去了?”

楚江梨不想再多廢話,轉身想走,她剛跨出去一步,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

手的主人是白清安。

白清安許久未開口說話,聲音沙啞:“還有用處。”

空曠地牢中,她的聲音並不大。

白清安指尖冰冷抓住她的手腕,在楚江梨視線投射過來的瞬間,又將手驟然收了回去。

他眉間一片清冷,白清安瘦極了,那抓住她手腕的指尖,也硌得慌。

楚江梨接過她遞過來的霜月劍。

白清安聲音沙啞又冷清,一雙桃花眼直直看著她,卻沒什麼彆的神色:“你可是要去鬼域尋他。”

白清安分明問她,語氣卻是篤定的。

楚江梨也不關心白清安是為何知曉的,隻耐著性子問:“你想說什麼?”

白清安說:“我和你一起去。”

雖說白清安在那日用了禦靈之術救她,但是她法術儘失也是事實。

楚江梨好聲好氣問她:“我看上去像是愛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嗎?”

她方才被人心口捅了一刀,如今就是誰跟她說話,她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白清安靜靜看她好一會兒,才道:“兩個人。”

“忘川河要兩個人才能渡過,否則你會死在那裡。”

楚江梨說:“那我完全可以帶我的下屬去,我為何要帶你?”

白清安說:“我曾去過忘川,下過忘川的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忘川周邊生長的那吞噬人心魄生靈植株。”

“那你去的理由是什麼?若是隻為了幫我,我可當真要覺得你喜歡我了。”

白清安抿緊唇,楚江梨說出這話時,總是能在白清安那張傾城絕豔的容顏上,看出不同程度的“受辱”。

她冷著眼:“我不喜歡你。”

這次說得倒是熟練了些。

楚江梨忙道:“好好好,聽過第二次了,我記住了。”

“我也有想要拿回來的東西在戚焰那裡。”

白清安一頓又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楚江梨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彎起眉眼問:“你知道上一個說這話的人,現在在哪裡嗎?”

寂鞘早已在二人說話間遁了形。

楚江梨又說:“那個人方才在這裡給你鬆綁。”

“我可以帶你去,但萬事萬物我隻會相信我自己,你也不必做出這般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