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然摟著何義,心裡的愛意濃得仿佛要溢出來。
他是何其不幸,卻又何其幸運。
在生命最絢爛的年紀,生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險些讓他跌在泥潭裡爬不起來。可在生命的最低穀又讓他遇到了何義。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委身於人的準備,被何義買回家時就做好了,他認為何義喜歡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喜歡的不過是他的相貌和身段。
可何義像對待真正的戀人一樣,陪伴他,照顧他,哪怕是今晚,相愛了兩年後他們終於打算靈肉合一,何義也舍不得讓他痛,而是選擇咬著牙承受了他的瘋狂。
白皓然在何義眉心輕輕落下一吻,看著自己留在何義脖子上的紫紅痕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趴在何義耳邊,淺而密的呼吸縈繞在何義耳畔。和何義相比,白皓然的皮膚由於常年不見日照而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
“阿義,我明天想吃草莓蛋糕。”
“唔......好......”
何義累得迷糊,仍不忘應答他,半夢半醒間他想著明天路過蛋糕店時要記得給白皓然買最漂亮的——他一直很喜歡吃草莓。
儘管草莓對於每個月工資隻有兩千五的何義而言算一種奢侈玩意兒,他也從沒委屈過白皓然偶爾犯饞的嘴。
第二天,何義照常出去。
在去往格鬥館的路上,他總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在死死地盯著他——那視線陰冷卻帶了些滲人的黏膩,像極了毒舌的蛇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事實上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有如窺視的視線了,也許是曾經身為警察而鍛煉出來的敏銳,他總是對他人投擲在他身上的目光十分敏感。
這樣的視線從一周前開始,每當他走出家門,就會若有若無地纏在他身上,豔鬼似的怎麼甩都甩不開。
但他能感受到這道視線並沒有攻擊性,因此他嘗試說服自己不去在意。可今天竟是不同於往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視線狠狠地舔舐著他的後頸脖,帶著某種怒氣。
他來不及去細想那道視線的含義。
何況他不怕,在格鬥館,憑借精湛的格鬥技術,他一個人能打趴三個壯漢。
他照常回了家。
白皓然滿臉歡喜地給他打開門,何義張開雙臂如往常一般擁抱自己的愛人。可下一秒,他感受到熟悉的視線紮在了他的身上。
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怎麼會,這可是在家裡啊。難道自己已經疑神疑鬼到如此地步了嗎?
何義穩住心神,狀似無意地問白皓然:“今天家裡來了什麼人嗎?”
“沒有呀。”
白皓然不甚在意地去廚房給何義盛了碗飯。
“快來喝湯!我煲了一下午呢。”
何義努力忘記內心深處的不自在,踱步到桌前,看到了桌上還剩下一小塊草莓蛋糕——這是白皓然的習慣,不管吃什麼,總要給何義留下一小半,儘管何義並不那麼愛吃草莓。
“好吃嗎,草莓蛋糕?”
“嗯!好吃!”
白皓然暖暖地衝他一笑,突然像想起什麼好玩的事兒似的道:
“外賣員好像吃壞肚子了,他把草莓蛋糕遞給我之後借了咱們家廁所,好半天才出來。外賣員自己是不是天天吃外賣?還是我們親手做的菜健康些......”
何義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莫名的視線令他有些惡心,可其中更莫名的熟悉感竟使他忍不住想要探尋。
白皓然顯然也看出了何義不在狀態,有些憂心道:“阿義,你怎麼了?”
何義搖搖頭。
“沒事兒,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