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欒廷長得如此健壯,上次摸著怪心癢的,待他考完,無論功名如何,定要拿捏在我手中。
孟淵摩拳擦掌,品嚼著備好的措辭,晦暗中一雙眼睛亮亮的。
他攔起袖正欲叩門,就聽見其他人聲。
“廷兄,此處晦澀難懂,必不可失……”是一個男人在溫柔地講解著什麼。
他的人手都在大門口守著,什麼時候來了彆人?
“什麼人?”
孟淵猛地推開門,看見一個墨綠衣裳的男子在欒廷身側,曖昧不明,見他一來,雙雙止住動靜,望向闖門之人。
“你怎麼會來我這……”
孟淵突然瞪向男人,美目凶色儘顯,使得欒廷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解釋。
綠衣男子驀地冷了臉,將書卷妥帖的放在桌麵,凝眉不悅地看他。
孟淵盯著綠衣男子出塵的樣貌,其上的神色極不善,既而回顧了一下自己招惹過的仇人,就是算上調戲的姑娘,也沒有一個像他的。重咳一聲,底氣也足了,扇子指著綠衣男子質問欒廷:“他是誰?”
“在下子陌。”子陌冷著語氣,與方才判若兩人。
孟淵不依不饒,白睛泛起細密的血絲,喝道:“不是在問你,本少是在問他!”
欒廷也不知怎地惹火了這個小公子,還是如實相告:“他是子陌,是我……”
“在下是廷兄的心上人。”子陌擋在欒廷身前搶答道,拱手向孟淵施以一笑。
此話一出,孟淵如遭雷劈。
欒廷舉書掩麵,羞赧不已,羞紅到了耳根處,虧得習武曬得臉脖皆黑,看不太出來。
“嗬,好得很!”孟淵咬唇,抬手穩了穩發冠,憤怒地揮袖離去。
欒廷擔心孟淵出事,想跟出去看看,卻被子陌拉住,“廷兄,留他靜靜。”
“這種招數真的能有效?”
子陌望著孟淵離去的方向,定音道:“依在下之見,有用。”
果真如其所言,東方剛亮起魚肚白,孟淵就鼓著臉搬了出去。
回了宅子,孟淵喝著下人遞來的涼茶,熄不住火,將茶杯摔了個粉碎,“奸夫淫夫!那賤人指不定是個被肏過多少回的爛貨了!”
下人抖著身子跪在地上,低頭擦拭地麵的杯渣,孟淵一腳猛踩在下人手麵上,手肉紮進瓷片中立刻見紅,疼的下人連連稽首求饒,被少年再次提腳狠狠地踹倒在地,“哭什麼,都給本少滾!滾!”
伺候的人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散儘了。
良久,孟淵冷靜下心,也想到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前幾天還沒什麼風聲,哪兒冒出了個心上人?他騙我!一定在騙我!”
一日,欒廷恰好外出,孟淵帶著親衛大搖大擺進來,一刀便將門鎖劈開。
孟淵使了個眼色,親衛掩門撤步至院中守著。他先是徑直走在欒廷的床前,湊近席麵嗅了一口,棉被毫無異味,發著乾淨的皂莢氣。
“一點味兒沒有,果然是騙本少!”
孟淵錘了錘床,並未收手,他又疾步到書桌前,拿起子陌批注的書兩手一抓就要撕碎,瞄到一隅,眼前頓然發亮,擺正了書看,又繼翻了好幾頁,“這筆鋒,字體,構畫……怎麼這麼像蕭子陌的墨寶?”把書一合,豁然開朗道:“對了,那人說過,他叫子陌!”
“蕭子陌,邰朝三皇子,不是撞柱而死,亡了三百多年嗎?”孟淵喃喃道,想得腦仁又疼了,他蹙眉揉了揉蒙額的繃布,並未發覺身後有一把紙傘已經立在半空,氤氳出黑氣。
嗙的一聲,侍衛們聽到動靜,踹門進去,隻見孟淵昏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