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李從德安慰他:“我那個位置偏僻,藏得又好,除你之外並無其他人看到。他就算掘地三尺,他也得有個目標去挖掘呀,你說是不是呀?”
雖然李從德自己不在意,但顧榮安還是很擔心,他害怕李從德被官府抓去了,那時自己隻能看著,無能為力。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並沒有官府的人來搜尋。
李縱海之前是帶官府的來了,可金銀花說秦榆樹不計較這件事了,李縱海連忙帶著奶娘馬不停蹄的跑去找秦榆樹。
秦榆樹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李縱海書房,雖然臉上還有一些染料殘留,但他完全沒了怒氣,隻是時不時偷看金銀花,李縱海往金銀花的方向看去,就見金銀花也在看秦榆樹,眉目傳情。
二人當著他的麵眉來眼去,氣得他一張臉都青了,還得笑著送走秦榆樹。
秦榆樹走後。
李縱海把房門一關,抬手就要打金銀花,金銀花不躲不閃,淡定的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讓他打。李縱海卻沒舍得下去手,隻罵道:“你這□□!”
金銀花聞此言,不惱,隻笑笑:“先生為何這般說我?”
李縱海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你說為何!你與我有了關係之後你還要與我學生廝混!你不是□□是什麼!?”
“原來先生是在氣這個。”金銀花微笑著站起來,迎著他的怒火來到他身邊,用自身柔和去降服他一身怒火,說:“哎呀……先生不要生氣嘛,先坐下。”
她兩支纖纖玉手,往下一壓,李縱海竟鬼使神差坐下了,但人還在生氣,捏緊著拳頭,沒有吭聲,隻聽金銀花解釋:
“我雖與先生有過風流之事,但先生你並未給我任何名分呀。我現在並不是先生的所屬物,與誰交好,是不是是我自己的事情?先生又何須介懷呢?”
李縱海憤憤道:“我心疼你的遭遇才將你領到門裡來做奶娘……你見過誰五歲還在吃奶?你懂感恩也就罷了,還做出這等事!”
金銀花道:“先生恩情和心意我自然是清楚的,隻是……我孤女子一人漂泊,如若奶水乾涸,先生又有何理由將我留下呢?”
李縱海不說話了。
金銀花道:“我討好那秦家小公子不也是為了先生的書院麼?傷害他那人無影無蹤,什麼都沒留下,先生就算報了官也不一定能抓住那人。那最後遭殃的是誰?還不是先生你呀……先生你想想,那小公子生來尊貴,他父親又豈能讓他吃上一點苦頭?若找不到人,定是要找先生你麻煩的。”
李縱海聽完深吸一口氣,覺得她說得在理,將拳頭鬆了一些,抬頭看她那張臉時,順眼了許多,緩了一會兒,放下架子,將她拉著在身邊坐下,低聲道:“你說得在理,是我糊塗了。你此舉雖不道德,但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算是立功。”
金銀花:“既有功,可有賞?”
李縱海:“你想要什麼?”
金銀花:“不若先生給我個名分,我和孩子也好有個倚靠。”
李縱海立即拒絕了,人也起身離得她遠遠的,好似她是什麼臟物 。他負手站在窗戶前皺眉為難:“不行,隻有這個我給不了你。”
金銀花走上去:“為何?”
李縱海道:“你身份低賤,貧民出生,與我門不當戶不對,又是被拋棄之婦,還攜一子。我若娶了你,顏麵何存?整條百子街怎麼看我?我的學生又會怎麼看我?”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般狠狠的插在金銀花身上,金銀花心中雖有怨氣,但並沒體會在臉上,縱使他的刀當著她的麵捅她,她也還是一直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因為她身上的刀子本來就夠多了,再多幾把也無所謂,如她自己調侃自己時說的話:一個“死人”不怕疼。
她道:“做個妾也不行麼?”
李縱海道:“做妾也要底子乾淨。我有一妾,就是那個經常勤快打掃書院的女人,你應當見過,她叫徐秀麗。她雖身份卑微,但曾也是官宦之家落敗下來的小姐,又是我夫人的陪嫁丫鬟,地位要比你高得多,人也乾淨,做我的妾合情合理。”
“先生覺得我不乾淨?”金銀花問。
李縱海覺得她問得奇怪,於是轉過身看著她,用審視的眼神把她從頭看到腳。
金銀花被他看得連連後退,心中惶恐,他的眼神就似她沒穿衣服似的站在他麵前。
李縱海皺眉道:“你都是被男人拋棄的婦人,在我之前不知還有多少人枕過你一雙玉臂,渾身上下有哪一處乾淨了?為何還要明知故問的問我?”
金銀花一臉無辜:“先生冤枉,隻有你和我丈夫二人。那姓秦的稚子,我不過是用人奶幫他洗去了臉上的汙漬罷了,並沒有越界。”
“你……”李縱海越聽越覺得荒唐,不明白她這此舉此動從何學來,不堪到簡直無法入耳,但奈何與他有過關係,隻能忍下。
現下自己生活匱乏,夫人年老色衰,她年輕貌美,無疑不是最好的床伴,他也想再留她一陣,於是道:“你就安分待著,錢一分不會少你。”說完開門走了,隻留下金銀花一人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不吵不鬨,隻做微笑。
……
翌日學院照常上課,什麼事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