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德拿著帕子淚眼汪汪的給她擦嘴角的血,看到徐秀麗吐血,比李縱海的鞭子打在她身上還要疼。
徐秀麗問她:“從德……你仔細看看娘的臉……嘴巴是不是紫了?”
李從德仔細看了看,確實紫了,且紫得接近發黑。她連忙點頭。
徐秀麗伸手拂了一下額前汗濕的碎發,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十分出神。李從德在邊上急得不像話,以為是她感冒加重,起來就要去給她熬藥,被徐秀麗拉住。
徐秀麗道:“明日在熬吧。你去找找娘曬乾的那些金銀花,就在櫃子底下。”
“好!”李從德立即去了,徐秀麗幾乎隔個兩三日都會出去采藥,采的藥都會曬乾,然後用布包好,有條有理的放在櫃子裡,李從德找起來也不麻煩。
她很快找到了金銀花,然後按徐秀麗的吩咐混著其他幾味解毒草,煎成濃水,給她服下,徐秀麗這才重新睡去。
翌日一早,李從德準備去後廚拿稀飯給徐秀麗喝,沒想到金銀花比她早一步,拎著菜籃子來了,裡麵不止有稀飯,還有幾個她從邱嬸子那買來的饅頭。
她把饅頭遞給李從德,然後笑著挽著菜籃子進了偏房。徐秀麗剛起,昨日服下解毒水,臉色好了一些,但沒全好,她還是四肢無力,臉色蒼白。
金銀花將菜籃子放在桌子上,把稀飯從籃子裡拿出來,笑著說:“今日那嬸子好說話,給了我好幾個饅頭。來,秀麗,把這稀飯喝了。”
她端著碗來到徐秀麗身邊,看到徐秀麗能自己坐起來,就道:“我瞧著你有力氣多了,果然,吃飽了才有力氣。”
徐秀麗皺了皺眉,沒說話,隻盯著那碗稀飯。過了一會,她搖搖頭說:“我沒有胃口,你先放在桌子上,等會我在吃。”
金銀花用勺子翻了翻碗裡的粥散熱,道:“不行。涼了就不好吃了呀……秀麗……你聽我的,這三餐呀,一頓不能少,吃飽了這病才能好轉呢。”
說完她舀了一勺粥遞到徐秀麗嘴邊,徐秀麗說什麼也不肯吃,金銀花眉頭一皺似乎發現了端倪,怎麼也要喂她,實在喂不進去就想持著勺子強塞,嘴裡還在勸說:“秀麗你聽話!”
二人掙紮起來,粥碗翻了,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刺耳的聲響引起了李從德的注意力,很快她就跑了進來,一進來就見屋子裡兩個女人正尷尬的對視。
李從德一進來,她們便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金銀花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不吃,那我就走了。”
她蹲下身子來撿瓷碗的碎片。李從德立刻衝上去,主動去撿碎片,並把她嫩白的手擋了開:“姐姐,我來就好,你坐著歇一歇。”
徐秀麗抱歉出聲:“對不起銀花……咳咳……”
金銀花搖頭:“沒事,是我的錯。是我執意要讓你吃早飯……”
徐秀麗:“你也是好心。”
“好了好了。”金銀花收起飯籃子說:“我就先過去了,等會宏才吃完早飯沒找著我,是會鬨騰的。一鬨騰,翠英又該說我了。”
徐秀麗:“嗯,你去吧。”
金銀花挽著飯籃子出去了。她前腳一走,後腳徐秀麗強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她一步步艱難的走到了衣櫃錢,從裡拿出了自己的針線包。
她想測一下自己心裡擔憂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李從德把瓷片扔掉,進來時徐秀麗正蹲在地上撥弄地上的臟稀飯。李從德還以為她要吃那些臟稀飯,連忙把手裡的簸箕和掃帚放下,飛奔著過去扶起徐秀麗。
“娘!還有饅頭的!你吃地上的臟稀飯做什麼?”
徐秀麗搖搖頭,把一根半截變了色的銀針扔在了一邊,然後讓李從德扶著她躺在床上。
李從德很早就起來熬藥了,徐秀麗醒來剛剛好能喝。她打掃完一地狼藉後,跑去藥爐子上把煎煮好的藥拿給徐秀麗喝。
徐秀麗接過碗喝了起來,昨日她還拿不動碗的,服了碗解毒藥之後力氣漸起。她心道這兩日怎麼這麼怪,感染風寒罷了,不至於這般火急火燎的就要咳血死,原來是被下了毒。
徐秀麗不明白她一個老實本分的小妾怎麼會被下毒。她跟金銀花並無仇恨,她沒來六合書院之前,她根本不認識她。
好在她下的毒淺,不是一日就死的……罷了,她不想惹是生非,日後遠離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