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縱海坐在上麵麵色鐵青,一言不發,似乎在責怪她行為魯莽,給他丟了臉。徐秀麗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用手拍拍她的衣擺,關心詢問:“摔疼了沒?”
李從德搖搖頭。
“小姐快些坐。”說話的是那老頭,他眯著一雙眼睛盯著李從德,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似的,從頭瞧到尾。
李從德看到了他手裡把玩的銀鎖,正是她之前拿去報案的證物,現在在他手裡把玩。
金銀花則在一旁給他奉茶,瞧著那銀鎖笑了笑,說道:“大人這般喜歡就留著吧。我那短命兒是用不到了,他也不配用我給的東西。”
朱二戶笑笑:“本就是夫人的東西我要這做什麼?夫人收好了,我能幫得了你一次,可不能幫你第二次。”
李從德一聽便知貓膩,她早就知道這縣太爺不靠譜,隻取了銀鎖丟給她,那刻字的項圈她沒給,防的就是這一遭。
但還是生氣的道了一句:“你為官之人居然主動把證物給罪犯!!”
那朱二戶望著他笑:“小姑娘,這你就錯怪我了。大人我呢向來是愛民如子的,當然,我也是憐香惜玉的。你主母雖然犯下滔天大罪,但她如此貌美,大人又怎能忍心將其治罪呢……現下你主母覺得我跟你有緣分,實屬良配,你應當感謝你主母才行,不然你怎麼能做我的夫人去享榮華富貴呢?”
李從德差點沒給聽吐了,嗬斥那高高在上的二人一聲:“要嫁你們嫁去吧!!”
吼完她拉著徐秀麗要出去,這個時候,李縱海忽然說話了:“站住!”
徐秀麗連忙拉住李從德,臉上的表情無奈,輕輕說:“從德你現在還不能離開,你父親正在商量你的婚事。”意思讓她忍耐一些,她們畢竟地位卑微,上邊的人一時惱怒想讓她們怎麼樣就怎麼樣,此刻卻萬萬不能衝動。
徐秀麗拉著她重新回去。
李從德縱使一萬個不情願此刻也隻能忍耐,聽他們在上麵商量怎麼把自己嫁給那個老頭朱二戶。
金銀花笑道:“我們從德呀生得貌美如花,朱老爺你也瞧見了。又會繡花又會縫衣,乖順又聽話……朱老爺你也是風流倜儻,老當益壯,你們二人簡直是才子配佳人,絕配。要是能做你的夫人呀,不知道是她多大福氣呢。”
“好……說得好……”朱大戶笑得合不攏嘴,越瞧李從德越喜歡,巴不得當晚就能娶回家。李從德從小就不是能忍耐的,聽到金銀花這麼說,立刻張嘴反駁:“我要是乖順聽話也不會把你臉上打出一道疤痕了。我看你才是會哄人又乖順,不如把這福氣讓給你吧,我瞧著你才跟這老頭絕配。”
李縱海立刻嗬斥她:“李從德!你說什麼呢?”
李從德麵無表情看向李縱海:“我說什麼你不清楚嗎?我說你夫人跟這死老頭絕配,簡直就是豺狼配虎豹。你要是不服氣的話,你夫妻二人就打個包一起嫁給這老頭吧,一個做正室一個做妾室,也省得在這你爭我搶。”
李縱海猛的一拍桌:“李從德!你活膩了!”
李從德火氣凶猛,還想說什麼,徐秀麗連忙拉住了她,示意讓她不要再說了,此刻她以嚇得臉色蒼白。
她一句死老頭,那朱大戶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他現在這個隨時要去的年紀裡,最厭惡的就是旁人口中的死字,仿佛跟咒他似的。
李從德不費吹灰之力把一屋子人都給嗆了個夠。隻有金銀花沉得住氣,連忙出來打圓場,笑道:“我們這丫頭性格潑辣,朱老爺你可千萬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瞧朱老爺你呀,平生見慣了聽話的女人吧?如此來個性格潑辣的,正好給你這高壽衝衝喜氣,增加生機。這性格辣的女子,調教乖了才好呢……你說是不是?”說完她給朱大戶使了個眼色,那朱大戶理會其中意思慢慢想開,回應了一個猥瑣的笑意。
二人眼神交流落入李從德眼裡,李從德雖不懂裡頭的意思,但能感覺出來定是什麼折磨人的事情。她冷哼一聲,又準備張口說話,徐秀麗立刻發狠捏了捏她的手掌,讓她不要說話,她真的很害怕李從德再說下去就要惹出其他事端了。
李縱海臉色不好看,一直在忍著。這朱大戶雖不止是官宦子弟,且還和王爺那邊有牽連。這條百子街就是他祖輩建設的,還開了許多商鋪,可謂是一座移動的金山銀山。
他為官這麼多年,平常跟各種官宦往來密切,有許多行賄受賄之舉,所以很多官宦都會給他麵子。對於李縱海來說他是個非常不錯的搖錢樹,他也希望能借助這個人的力量多開幾間私塾,或者店鋪,而他的女兒李從德就是最好的交易物品,隻要結下這門親事,他就會發大財。”
老頭對李從德是滿意的。
李從德隻覺得惡心。不過她的想法不重要,隻要朱老頭滿意就行了。李縱海怕李從德又激動說出什麼混賬話,連忙擺手讓徐秀麗把李從德帶下去,好好給她疏導疏導。他們則留在客堂裡跟朱大戶商量這件他們看起來十分合理且美滿的婚事。
徐秀麗立刻拉著李從德回了偏院。李從德氣得不行,對徐秀麗說:“娘!為什麼你不讓我說話?”
徐秀麗急哭了:“不能啊從德!你剛剛見到的那個官老爺是百子街的主子!你把你爹惹惱了他打你罵你就算了,你要惹惱了他他是絕對會把你弄死的!”
李從德:“死就死!死我也不會嫁給那個老頭!”
徐秀麗道:“我也不想你嫁啊!那就是個火坑!”
她說完連忙收拾衣服,嫌自己不夠快,就說:“從德!你趕緊跟娘一起收拾衣服!娘帶你離開這!!”
李從德埋頭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