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11 花(1 / 2)

禾夢 蘇棠溪 5626 字 11個月前

在一起甜蜜地做了一頓午飯後,巴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尤柏奚想要幫忙洗碗的舉動。

“就幾個碗,我洗就好,你上午出去采風累著了,剛才又幫我做飯,現在快去休息休息吧。”

巴桑眼疾手快地把碗扒拉過來在自己手下護著,動作快速地洗了起來。

尤柏奚想說自己不累,但想了想今天心累的經曆,她搖了搖頭。

累,她可真是太累了。

看著已經接近尾聲的清洗工作,她也沒再勉強,隻是一臉愁容地回了房間躺在床上。

雖然說是答應了要殺德吉梅朵救出同伴,但事實上她根本就不具備能傷害德吉梅朵的能力,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

更彆提德吉梅朵現在已經知道了她要殺她,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她也不能確定綠度母講的是不是真實的,當年到底還有什麼隱情?

救龍母這事應該是屬實的,可這件事情跟巴桑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後來會發生天災?

央宗夫婦又做了什麼?德吉梅朵難道隻是因為他們去找巴桑而拋下她就心生怨恨?願意日複一日的舉行儀式複活哥哥卻不願意一家團聚?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在她的心上。

尤柏奚抬手擋眼,有些煩躁。

“叩叩叩。”有人敲了敲她的門。

尤柏奚原以為是德吉梅朵,沒好氣地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外麵站著的卻是巴桑。

尤柏奚下意識就調整了表情,柔和著眉眼問:“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青年摸了摸後腦勺,這基本是他跟尤柏奚說話時的標準動作了,明明見彆人也不會這樣,但每每看見尤柏奚,他總是會害羞和緊張。

“那個,今天下午村裡有集會,會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想去看看嗎?”

尤柏奚沒什麼興趣,可一想到糟心的“臥底任務”毫無進展的頭緒她也煩心,還不如就跟巴桑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想到些什麼。

“好啊,那到了時間你來叫我吧?”尤柏奚眉眼彎彎地應下了巴桑的邀約。

巴桑有些開心,紅著臉告彆了尤柏奚然後走開了。

身後傳來揶揄的聲音:“我們村裡的集會可是默認了單身男女前去就是互有好感,要交往的意思呢,看不出來哥哥平時挺老實的,今天居然還會耍小心思了。”

尤柏奚冷下臉關上門,轉身看著正坐在她房裡不請自來的德吉梅朵:“有事?”

德吉梅朵手裡把玩著她的辮子,微笑著朝尤柏奚走過來靠在她身上:“唉,奚奚姐姐不要這樣嘛,對我和哥哥完全是兩幅臉色,我好傷心呐。”

尤柏奚可不慣著她,也不管德吉梅朵站穩沒有,她就走開:“你期待我跟你有什麼好臉色?我們倆的關係可是要是我能做到我第一時間就會殺了你的關係啊。”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德吉梅朵聽了也不生氣,也沒回答尤柏奚的問題。

她仍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湊了過去,動作迅速地在尤柏奚額心戳了一下,然後在尤柏奚一巴掌扇過來之前退開。

“好啦,我已經給奚奚姐姐下了禁製啦,這下可以放你們安安心心去約會啦,我會通過這個禁製時時刻刻觀察你們的,隻要姐姐有任何壞心思要傷害哥哥,梅朵都可以第一時間通過這個禁製殺了你。”

她臉上是慣常的天真的微笑。

那種無力與厭惡的感覺又從心底升騰而起,尤柏奚一言不發側躺上床閉上了眼,表示出送客的意思。

德吉梅朵已經達成了目的,她也不在乎尤柏奚的反應,隻是聳了聳肩,下一秒就消失在房間裡了。

尤柏奚睜開眼,放在胸前的手握緊成拳掐出了血。

下午,巴桑準時來敲了尤柏奚的門:“柏奚,起床了嗎?這個時間正好正熱鬨著,我們出門吧。”

尤柏奚從床上起身,稍揚聲回答道:“好,就來。”

她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手心發呆。

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麵對德吉梅朵和綠度母時的無力。

真討厭啊……

巴桑帶著尤柏奚出了門,這次出門的時候也沒找到德吉梅朵。

巴桑皺了皺眉頭:“這丫頭最近是越來越野了,到處跑也不說一聲。”

尤柏奚其實能感覺到德吉梅朵就在附近,隻是巴桑發現不了。

但尤柏奚自然不可能去揭穿德吉梅朵,她隻是語氣淡淡地:“小女孩本來玩性就大,走吧。”

巴桑點點頭,帶起了路。

集市就辦在村裡的廣場,離得不遠,而且確實很熱鬨,還沒走到就已經能聽見鼎沸的交流聲,還有人在拉紮木聶(六弦琴),渾厚響亮的樂聲傳播開來,很快就有其他樂器也加入了這場盛宴。

再走近些就看見了幾個女子身著藏服,笑容明媚地在跳舞,麵前有幾個娃娃伸出小短手一起起舞,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

尤柏奚又走神了。

苗族人民也是極善歌舞的,聽說尤三在沒結婚前也曾是聚會時最亮眼的人,熱情又開朗,跳起舞時就是最美的那朵山茶花。

不知道是什麼讓她變成了後來的樣子。

還是說其實她一直就是那樣?

人心太複雜了,尤柏奚從來都不懂。

巴桑注意到尤柏奚一直在看那幾個跳舞的女孩子,以為她是喜歡羨慕,但不好意思上前。

可能也是受到了熱鬨的氣氛感染,巴桑竟然牽起了尤柏奚的手,帶著她加入了女孩子們的舞蹈,指引她跟著自己的動作跳起來。

尤柏奚一下子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就皺起眉頭。

巴桑看見她皺眉了,也像是反應過來一樣,慌亂地拉著尤柏奚就想走。

可惜周圍的人看見他帶著女孩子來集市本就好奇,更彆說兩人一來就跳起了舞,這下更是熱情地為了裡三層外三層。

所有人都在起哄,巴桑卻沒心思去關注,他隻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尤柏奚,然後替她擋住視線,問她:“你生氣了嗎?對不起啊,是我擅作主張,腦子一熱就拉你過來了,也沒問你願不願意。”

尤柏奚看著她,再一次出現了大狗的既視感。

為什麼要道歉呢?明明是她自己在走神,巴桑隻是想讓她開心而已。

人心很複雜,可單純的、一眼就能看透的傻瓜也有。

她麵前就有一個。

自從進入這個夢境後她就一直在接受巴桑的善意,他是這樣的好的存在,如此赤誠又如此地在意她。

巴桑就是此時此刻,這個夢境裡最耀眼的光,最耀眼的金色星星。

尤柏奚抬手揉了揉巴桑的頭發,巴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順從地低下了頭。

尤柏奚滿意一笑,隨後大大方方地走到跳舞的女孩子中間去,加入了她們的舞蹈。

她輕盈曼妙,汗水劃過紅潤的臉頰,又經過甜蜜的酒窩,精致的下巴,然後隱入領口。

尤柏奚從來不知道跳舞是這樣開心的一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有酒窩這種東西。

更不知道她現在也是彆人心間那朵盛開的,燦爛的花。

一舞跳完,尤柏奚婉拒了女孩子們熱情的邀請,拉著巴桑衝過人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