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冷麵又無情的中將大人,竟連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摯友都忘了?”
摯友?
葛洲冷眼看他,眼中全是刺骨的冰。
貧民窟。
瘦子嘔了一口血,揮退其他三人,猙獰地笑起來:“啊,是我錯了,中將大人可沒有什麼摯友,小時候也是我們這些跟屁蟲不要臉地跟著,中將大人心裡肯定厭惡得要死。”他陰森地笑完,又惡狠狠地瞪著葛洲,“所以中將大人為了進聯盟,將我們一行百來人全送上了死路。”
葛洲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仍舊是那威嚴如山的冷漠。
瘦子:“我說的對嗎?葛洲。”
季然和阿蚊一起扒在車窗內往外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又聊起來了,這是什麼奇妙的發展?
他側耳貼在車窗上悄悄偷聽,把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個全,當即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他葛哥竟是如此窮凶極惡的暴徒?!
唔……可相處下來,除了凶了一點,老是板著個臉外,好像也沒有很凶殘啊,是不是誤會了?
正想著,突然見葛洲背後一人握著刀偷偷摸摸地朝他靠近,一看就是想偷襲葛洲,季然嚇了一跳,用力推門卻推不開。阿蚊嗡了一聲,它與季然心靈相通,明白了主人當前的想法,直接往車窗上一撞,玻璃窗就這樣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阿蚊如閃電一般飛了出去,一串巨響的“嗡”從耳邊呼嘯而過,直接貼上了那個偷襲的人,口器也在插進了那人的後頸。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僵在了原地,身體裡的東西仿佛被吸塵器吸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了乾淨,瞬間隻剩一層皮貼在骨架上,臉凹成了骷髏模樣,一雙驚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在眨眼間失去了生機。
恐怖如斯。
早就察覺到偷襲之人的動作但並未著急轉身的葛洲被聲響吸引,轉頭一看,亦是吃驚不已。
更不要說其他三個煞組織成員了,看著自己的同伴突然被“榨乾”,換做誰都恐慌,紛紛警惕地後退。
瘦子也沒想到這麼一出,驚恐地手腳忍不住發顫。
要說最震驚的,其實還數季然。他在玻璃窗被打破的時候立刻小心翼翼往外翻,沒注意摔了個底朝天,趕緊爬起來又見到這麼一幕。
阿蚊:沒事,我解決了。
季然:?
他張大了嘴,震驚不已地看著又胖了一圈的阿蚊飛到自己的麵前,得意洋洋的像是想接受表揚。
季然:“……”
葛洲:“……”
他倆默默對視一眼,季然又麻木地偏過頭對阿蚊鼓起了掌。
阿蚊的翅膀扇動地更快了,嗡嗡聲就像個老式發動機啟動一樣。
葛洲又抬起了軍刀,飛快地閃到那兩個看呆的人麵前,猛地揮動,直卸下了一對手臂。兩人想逃,但如此境地必定難以逃離,隻能勉勵一戰,很快瘦子也跑過來加入戰鬥。
葛洲有意將人往裂穀上帶,出手收斂了一半。四人的打鬥速度太快,沒留神就都滑到了裂穀旁邊。
季然還在那裡鼓掌,驀地看到葛洲被三人抵在裂穀懸崖邊,後腳跟都快滑出最後寸履時又驚出了一身汗:“葛哥!”連忙指揮阿蚊前去幫忙。
阿蚊戰鬥力太彪悍,直接飛過去連續吸食了兩個人,瘦子近身看到冷汗直流,竟不留神踩空身體從懸崖上墜了下去!
可惡!他心中怒罵。
耳邊狂風呼嘯卻戛然而止,手腕被一股蠻力死死拉住!
葛洲青筋暴起,趴在山崖上一手狠狠抓緊石頭,一手扯住瘦子的手,重力和峽穀風的阻力太大,手心滲出了汗,見阿蚊又要去紮,連忙喊住:“阿蚊,彆動!留活口!”
一聲令下,阿蚊立刻停止了攻擊,飛到了瘦子懸在空中的雙腳下,用身體頂著人推了上來。
葛洲立刻反身絞住他的雙手,壓著人來到車旁,從包裡翻出特製鐵鏈,將雙手和腦袋牢牢靠在了一起,又用強力軟筋藥劑注射鎖住他的戰鬥力和動作。
瘦子癱軟在地,僥幸生還嘴上還碎個不停:“你他媽彆以為救了我,我就會感謝你!”
季然縮到葛洲身後,好奇地問:“‘你他媽’是什麼意思?”
葛洲看他:“你想學?”
“想。”季然點頭,“這個新世界,我得多學學才能更好融入。”
葛洲抬腳往瘦子腹部踹了一腳,直叫瘦子又嘔了一口血,他看向季然。
“還學不學?”
“不、不學了,我不不、不學!”
瘦子邊咳邊惡聲道:“葛洲,媽的……!你也有今天,貧民窟你害死了我們百來號人,聯盟你又親手砍下你千萬個士兵的腦袋,你他媽是不是冤神,走到哪兒哪兒就死人?”
他叫罵完又麵容扭曲地狂笑起來:“現在連你自己都死了哈哈哈哈!喪屍哈哈哈哈哈哈哈!恐怕說出去沒人相信吧?所有人都以為聯盟的葛中將死在了智繁手裡,沒想到偉大的中將大人居然變成了喪屍!殺了你那些變成喪屍的士兵們,自己卻悄悄苟活著!”
葛洲麵色淡然,冷眼瞧著他作妖:“我也沒想到,十幾年前居然有個漏網之魚。”
“是吧?周齊陽。”
瘦子臉色驟變,陰沉的雙眼抬起對上葛洲冰冷的視線,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果然貴人多忘事,什麼十幾年,今年正好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