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我超喜歡你 一到冬天,教……(1 / 2)

一到冬天,教室裡總是悶著股怪味兒。

儘管衛生委員三令五申不許把東西帶進教室來吃,但還是有極個彆不聽指揮的人照帶不誤。有什麼辦法,外頭那種鬼天氣,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兩分鐘內就能變的冰涼,誰願意就著西北風吃早餐。麵包什麼的倒還罷了,最怕有人偷著吃包子或是菜盒一類,那味道簡直就像是有人往教室裡丟了顆怪味臭氣彈。這溫度,敞開門晾吧,簡直就是不把大家的生死當回事,可要是把門窗都閉嚴實,那股子味道再被暖氣一烘,也是夠讓人嘔出二斤膽汁的。

所以,坐在窗子跟前的人就倒了大黴。

田進搓了搓凍僵的手,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鏡,咬著凍的直打顫的牙起身,準備把身旁大敞著的窗子關小點。手剛抬起,就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將窗子闔上了半扇。

田進抬頭,跟郝萌對視了一眼,感激的目送她轉身走回座位,心裡暗暗感歎:多善良,多懂事,多善解人意的女孩啊,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呐。

她小小的舉動,帶來的溫暖卻是無可比擬的。

田進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暖烘烘的,不止是暖,他還充滿了力量,他拿起筆和卷子正要大乾一場,提筆前下意識的往郝萌那裡看了一眼。

筆尖在紙上起了個雄壯的勢,突然又停下了。

田進頓了兩秒,抬頭,再次朝郝萌那兒看去。

清瘦的身影筆筆直直的端坐在座位上,捧著本雜誌正看的入神,瘦弱的身板甚至沒能擋住她身旁那個趴在桌上睡的昏天黑地的龐然大物的一半。

田進曾跟郝萌坐過一段時間的同桌,彆的不敢說,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個動作絕不是她看書時最舒服、最習慣的姿勢。

窗口冷不丁的灌進來一陣風,吹的他又是一個哆嗦。突然,他醍醐灌頂般的醒悟了,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眼窗子,又回過頭看了眼雖然隔著一個過道但依舊正對著窗子的那個座位,以及那個趴在那個座位上呼呼睡的正香的某人。

所以……

她坐的這麼端正是為了給謝煜擋風?她剛起身來關窗子也是因為謝煜?

心中的猜想雖然還沒有得到完全的實證,但此時此刻,他的心已經涼了一截了。

老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心頭悲憤的話還來不及喊完就已經凍碎在了凜冽的寒風中。

田進抬頭,幽怨的瞪了眼林蓓蓓,泄憤般的出聲指責:“林蓓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教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咱能不能稍微講點公德心?你為什麼進來又不隨手關門?!”

很可惜,他選錯了泄憤的對象。

林蓓蓓這個人雖然脾氣一向還不錯,但這可不代表這位姑奶奶什麼閒氣都肯受。

於是,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去的第一時間,林蓓蓓那頭的話就已經懟到了他臉上,“我說大哥,你要不還是去重新配副眼鏡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進來時沒隨手關門了?風吹開的你也要怪到我頭上?你眼神怎麼那麼好啊,離瞎不遠了吧?再說離門口近的人還沒說什麼呢,你嚷什麼嚷,就顯得你有張嘴。”

“你……”

林蓓蓓懶得再跟他計較,白了他一眼,轉身歡歡喜喜的抱著報名表去找郝萌,“親愛的……”剛喊了一聲,就看見郝萌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嚇得她當即就把聲音壓低了好幾度,“你在看什麼?這麼認真。”

待她湊近看清對方手中的內容,刻意壓低的聲音不自覺就拔高了,“你看這種……”見郝萌又衝自己噓了一聲,林蓓蓓隻好又將聲音重新壓低,“……乾嘛一直讓我小聲,你看《讀者》這種課外讀物也怕人打擾?”

郝萌衝她指了指一旁睡的正香的謝煜。

林蓓蓓看了眼謝煜,皺了皺眉,誠心誠意的發問:“他怎麼困成這個狗樣子,昨晚是做賊去了麼?”

做賊倒不至於,但……一夜未合眼應該是真的。

想起今天早晨謝煜頂著兩個濃厚的黑眼圈苦著張臉問她“陰天的太陽算不算正常升起”的樣子郝萌就覺得好笑。

當時,她還笑謝煜笨,打趣他怎麼不百度一下,誰料他卻說:“百度是百度,你是你,我一定要親耳聽到你說才安心。”

他明明困到極致,可問這句話時,看向她的眼神裡卻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奕奕的光彩。

你說,怎麼會有人這麼軸呢?

想到這兒,郝萌不自覺的又揚起了嘴角。

離她距離頗近的林蓓蓓自然看出了端倪,“我說親愛的,你最近好像很不對勁哦。”

郝萌連忙矢口否認:“哪有。”

“哪沒有!”林蓓蓓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遞到她麵前,指給她看,“你彆不承認,你自己看看你現在臉上的表情。你最近老是這樣,無緣無故的突然就微笑起來,要麼就是突然發起了呆,再不然就是突然皺起了眉,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我問了你好幾回你就是不肯說。真是的,怎麼跟我還搞起秘密來了,我究竟還是不是你最好的閨蜜了?!……”

林蓓蓓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聲音又不自覺的提高了些。

“噓……”郝萌及時提醒了她,扭頭確認了一眼沒有吵醒謝煜,這才順著她的話安撫了兩句:“是是是,你當然是了,你不是誰是啊。”眼角餘光在林蓓蓓擱在桌上的報名表上掃了一圈,她笑眯眯的、不動聲色的繞過這個話題,“……校慶文藝彙演節目報名表,許老師讓你統計這個?”

林蓓蓓果然傻呼呼的上當,嘟囔著抱怨道:“可不是麼,咱班的文藝委員最近一直醉心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跟入了魔似的,老許見指揮不動她,就把這事丟給了我。還說什麼聽說我在外頭學美術備戰藝考,想著我籌備起這件事來一定得心應手。快拉倒吧,藝考又不考這。欸,說到這個,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林蓓蓓清了清嗓子,看著郝萌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再開口時聲音都比平時嗲了幾分,“親愛的,你剛不是說我是你最好的閨蜜麼,那現在你最好的閨蜜遇到了困難,你是不是該想儘一切辦法幫幫忙呢?”

郝萌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也得看我能不能幫得了吧……”

“幫得了!你當然……”這次不用郝萌提醒,分貝飆高的瞬間她就自覺的捂住了嘴,“……相信我,這個忙你絕對幫得了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架不住她這麼個求法,郝萌隻好微微鬆口:“什麼忙?”

林蓓蓓諂媚一笑,拿起桌上的報名表,比了個小小的手勢,“一點點小忙,就……幫我充個數,報個小小的節目。”

沉默了兩秒,郝萌開口跟她確認:“校慶文藝彙演的節目?”

林蓓蓓點了點頭,“嗯。”

“我不行,你找彆人吧……”

“彆呀,我都在班裡問了好一圈了,壓根兒就沒人搭理我。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次校慶結束後離本學期期末考試就隻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咱班就沒人想把時間浪費到這上,學習好的不想參加怕耽誤自個兒的成績,學習差的不想參加嫌麻煩,我實在是沒人可求了才來找你的。要不是這次校領導高層特彆重視這個校慶,要求各年級每個班不論好歹必須出一個節目的話,我也不會巴巴的求到你這兒來。”林蓓蓓搖著她的胳膊哀求道,“求你了,好萌萌,你成績又好,人又善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而且我連你唱什麼都幫你想好了,你就唱上回咱們在KTV裡你唱的那個《水調歌頭》就行,你相信我,絕對沒問題。”

“不行,我會怯場的,你還是找彆人……”

“哎呀,怯什麼場,你到時候不要往台下看不就行了,就當底下坐的是一排大白蘿卜……”

“林蓓蓓!原來你在這兒啊,害我找了好半天。”

林蓓蓓這頭磨郝萌正磨的起勁,冷不丁有人插了這麼一嘴,險些壞了她的大計。她氣不打一處來,抬頭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是程安楠,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瞬間拉的更不好看了,“你找我乾什麼?”

語氣生硬至極,不悅的情緒並沒有因為當著本人的麵而有所收斂。

林蓓蓓態度奇差,程安楠卻並不打算跟她計較。

畢竟女生的嫉妒也好、怨恨也好,對於她來說都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要真一件件、一樁樁都計較個清清楚楚那也是夠累人的。

“找你報名啊。”程安楠笑嘻嘻的說明來意,“我剛問過許老師了,他說這次校慶文藝彙演的節目是在你這兒登記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