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愛情吧 有一個可以……(1 / 2)

有一個可以狐假虎威的男朋友的好處就是,班上那幾個女生對郝萌雖然依舊算不上和善,但那天之後,至少沒人再敢當麵惹她、給她難堪了。背地裡罵的最凶的那幾個,現在見了她都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恨不得躲出去二裡地。

整件事自始至終,郝萌都很淡定,甚至淡定的都不太像是她自己的事。

倒是林蓓蓓,在外補習多日難得回趟學校,得知這事後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擼了袖子要去撕了那幾個女生的嘴,在郝萌的阻攔下又罵罵咧咧了好半晌才壓住火。

“要我說,這事你就不該忍氣吞聲讓它就這麼過去!怕什麼呀,你又不是沒那身手。我要是你,上去就跟她們好好理論理論,誰敢不服,我就一個過肩摔好好教教她怎麼為人處世。”林蓓蓓雙手插腰,看著郝萌恨鐵不成鋼道:“還有你,彆人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怎麼還不打算跟人家計較。少讀點書吧,什麼與人和善、氣量為上,什麼做一個善良且不暴躁的人,淨是些毒雞湯,都快把你灌傻了!”

一旁的郝萌哪敢回嘴,連聲稱是,順手擰開瓶礦泉水,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林蓓蓓仰頭喝了兩口,胸口壓著的火又勉強降了一些,但在提到某個人的時候,一腔戰意“噌”的一下又被點燃了,“我跟你說,你信不信這件事就是程安楠攛掇出來的!我早就知道她是個一肚子壞水兒的人!指定是因為你跟謝煜在一起了,她心裡憋屈不爽,又不好當著謝煜的麵發作,怕毀了她自個兒辛苦經營的人設,所以才暗地裡東一嘴西一嘴的撥弄是非,借著彆人的手來找你麻煩!嘖嘖嘖,多歹毒的人呐,我要畫個圈圈詛咒她!詛咒她遲早淪落到比你還要慘的下場!!”

研究塔羅的人大概多少都有點氣運在身上,林蓓蓓說完這話還不到一個月,詛咒就應驗了。

女生A:“天呐,程安楠以前是這個樣子嗎?這也太嚇人了!簡直亮瞎我的狗眼,這還是一個人麼?彆是P的吧?!欸,你們快看!”

“怎麼可能是P的,我吃飽了撐的P她照片騙你們乾嘛。欸,你們互相傳手機看的時候可一定拿牢了,千萬彆給我掉坑裡。不瞞你們說,她以前呀可是個一百五十多斤的大胖子,又臟又邋遢,在我們班當時都沒人願意跟她做同桌,就是排隊做操都沒人願意跟她站在同一排。”

女生B:“那她也太牛了吧,短短一個暑假就瘦成這樣!”

“正常手段當然是不行的啦,不過其他手段就不一定了。”

女生C好奇:“什麼叫其他手段?什麼手段?”

“哎呀,就是……”

女生D驚呼:“什麼?!她不嫌惡心啊?”

“惡心什麼,至少這招效果很顯著啊。”

女生A:“可那也太那個什麼了吧……yue,反正我肯定做不到。”

女生B:“我也是……”

水龍頭上的水“嘩嘩”的流著,饒是這樣也沒能蓋過那幾個女生的聲音。

郝萌歎了口氣,一時竟不知該先感慨科學的儘頭是玄學,還是該感慨人生這風水輪流轉的奇妙際遇。她快速將手上殘留的泡沫衝洗乾淨,擰好水龍頭,剛準備離開,身後幾間廁所隔間的門就陸陸續續的打開了。

郝萌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麵前的鏡子,那幾個女生也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眾人的視線在鏡中有了一個短促的交彙。

大抵是心虛,那幾個女生匆匆彆開了視線,而同行的另一個人卻並沒有。

朱倩,半個多月前轉入郝萌他們班的插班生,據說還是程安楠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學。

此刻,她正大大方方的瞧著郝萌,甚至還衝郝萌笑了笑,熱情的打了聲招呼:“嗨~這麼巧,你也在這兒。”

很不想跟她們“巧”,可是沒辦法,整個三樓就這麼一間廁所,不過既然遇到了,總還是要給點反應的。

想到這兒,郝萌側了側身子,微笑著禮貌的朝朱倩點了點頭,轉身打算離開,還沒走出去兩步,就又在門口迎麵撞上了程安楠。

好家夥,這都是什麼鬼運氣。

不過好在程安楠出現的時機很好,那些不太友善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見,所以預想的修羅場並沒有出現。

反倒是前一秒還在閒言碎語的那幾個女生,下一秒就挽著人家的手親親密密的討教起美膚穿搭來,變臉速度之快簡直令郝萌歎為觀止。

算了。

郝萌想,“表麵”朋友起碼也是朋友嘛,這些事,還是不要介入的好,等程安楠自己慢慢發現好了。

不得不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很多話都是很有道理的,比如“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再比如這句“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穿透過牆的風攜手引燃了紙的火,將程安楠那段“表麵”友誼的最後一點體麵燒了個一乾二淨。

高傲如程安楠,自然不能接受自己“一顆真心喂了狗”,情誼被人如此踐踏,她氣不過之下,當麵跟那幾個女生轟轟烈烈的乾了一架。再然後,她就成了整個七班絕大多數女生的公敵。

如果說先前郝萌的待遇是背地裡被人說三道四的話,那麼如今程安楠的遭遇確實要比她慘的多。畢竟背地裡的話當事人是聽不見的,可明麵上的各種陰陽怪氣確實很是糟蹋一天的心情。

不過看程安楠這戰鬥力爆表來一個懟一個、來兩個懟一雙的架勢,應該是不用彆人幫忙了。

郝萌原本是這樣想的。

直到幾天後的一個課間,程安楠捂著臉帶著哭腔跑出教室,郝萌站在教室門口揉了揉被程安楠撞痛的肩,彎腰拾起地上被一撕兩半、揉做一團的紙。

打開一看,上麵印著的是程安楠以前的照片。

邋遢,肥胖,醜到極致。

旁邊還用馬克筆寫了一行字,“程大校花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

郝萌歎了口氣,將彆人極力想隱瞞的過往拿出來昭然示眾,這已經不能單純用“惡”這個字眼來形容了。

張雷已經跟那幾個女生吵做了一團,可是很顯然,他在這方麵並不怎麼占優勢。

不太想攪入這趟渾水啊,但現在好像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砰——”的一聲巨響,蓋過了教室裡的吵嚷紛雜。

眾人都停下了手頭正在做的事,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清瘦的身影此刻卻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上講台,質問意味的視線在底下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停在了那幾個女生身上,“生而為人還是善良些吧,都是一個班的,何必那麼刻薄。”

也許是郝萌的聲音太過冷靜犀利,又也許是她此刻的表情太過嚴肅,與往日笑眯眯的和善樣反差甚大,再或者是忌憚謝煜的緣故,總之,剛才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那幾個女生此刻還真被她震住了。

但也隻是一小會兒。

朱倩的反問聲隨之響起,“我說郝萌同學,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相比較朱倩這種可以笑嘻嘻的去乾一些不太友善的事的人,她果然還是更喜歡程安楠那種直接把“討厭”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人。

郝萌看著她,開口道:“是不太關我的事,但你們不覺得你們的所做所為有些過分了嗎?”

朱倩嬉皮笑臉道:“我們怎麼就過份了?不過是同班同學之間開開玩笑罷了。我還以為咱們班隻有程安楠才開不起玩笑呢?怎麼連你也……”

“糾正你一下。”郝萌是很少會主動打斷彆人講話的,即便對方的話像裹腳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或者哪怕對方說的是一些含有攻擊性的、不太友善的話,她也總是能耐著性子麵帶微笑的聽完再去反駁,但是這一次,她沒能忍住,“所謂玩笑,是指在某種程度內,讓雙方都覺得好玩發笑的一種言語或行為。且不說讓人覺得好玩發笑了,就你們目前的所做所為而言,連讓人覺得\'舒服\'兩個字都談不上。這也能叫玩笑?說好聽一點叫捉弄、戲弄,說難聽一點叫欺負、霸淩。”

“霸淩?”朱倩冷笑一聲,但還是笑嘻嘻道:“郝萌同學,霸淩這個標準又不是你定的,總不見得你說我們霸淩就算我們霸淩吧?”

“確實,這個標準是由法律和學校來界定的。”郝萌看著她,平靜道:“所以,我們要不要一起去老師或教導主任那裡甄彆一下?或者你覺得他們不夠權威,想去派出所也不是不可以。”說罷她指了指教室右上角的攝像頭,“它是物證,我是人證。證據鏈很完整,我想甄彆起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朱倩這下笑不出來了,但她依舊不肯服軟:“你少在這兒少嚇唬我們了,我們又沒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彆說鬨到老師那裡去了,就算真的捅到派出所又能怎樣?我們都是未成年人,又不用負法律責任,警察還能真把我們抓起來關嗎?了不起寫篇檢討說句\'對不起\'或是給她點經濟補償就是了。”

沉默了一陣兒,郝萌給出了結論:“你這腦子,不太適合學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