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乾什麼?”
“魂魄契合之軀……玲瓏,我找到了!”
“三公主,在下當日一見卿顏,便已傾心。河伯發誓,你是在下一生中唯一摯愛,我會照顧你,保護你,永生永世去愛你。你可以……嫁給我嗎?”
“我是一生摯愛,那那個琳琅,她又算什麼?當初你們兩個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我看你啊,等到來日膩煩了我,說不定也會對著另一個姑娘這麼說。”
“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愛的是你,河伯所言,句句為實。如若有違,來日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彆說了,我信你就是。你在這裡等我,臨清現在就回去求我父王成全!”
幻境碎落的刹那,那些陳年往事帶著斷斷續續的回憶,一塊一塊展現在明煜眼前。
“我呸!什麼東西!彆讓我看見那個雜碎!要不然……”
明煜恨恨的向地麵啐了一口,神情中滿是不屑與鄙夷。
“不然如何?我隻是想要我心愛之人回到身邊,何錯之有?為什麼你們個個都要阻攔於我?”
河伯麵上扭曲了一瞬,憤恨不平的質問出聲,語氣陰冷到了極致。
“你要死便死,要活便活,誰稀罕去攔你?若不是你殺人如麻,暴虐成性,滿口謊言,何至於此?難道你一人的愛情,比這天下間所有人的命都重要不成?”
明煜不屑的輕嗤出聲,像在看一塊礙眼的垃圾。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通情愛之人,說也無用!”
河伯臉漲得極紅,直接揮起水劍向明煜刺去。
“啊哈!原來大名鼎鼎的河伯,就隻有這麼一點出息!”
“除了哄騙那些無知的小姑娘,就是強辭詭辯。反駁不過旁人,便動輒祭起武來喊打喊殺。你看,你惱羞成怒了,哈哈哈……”
明煜抬起淬了火的利爪狠狠攻了過去,放聲大笑不止。
河伯聞言攻勢更加猛烈,招招要取其性命。明煜大嘴一張,向他吐出一團烈焰。
河伯驚慌失措的拍掉身上的火焰,一下竄進水裡,一副狼狽不堪的可笑模樣。
“啊哈!你跑什麼?你若是死了,豈不正好能和你的玲瓏,一起在黃泉路上相親相愛?難道你口口聲聲的愛都是弄虛作假不成?”
明煜惡劣的咆哮出聲,將他深情外衣下的不堪儘數撕扯殆儘。
“玲瓏還沒死!她一定會活過來的!”
河伯憤恨的反唇相譏,祭起水劍就要取其性命,想到彼此間的功力,又悻悻的收了手。
“啊哈!那就請這位情深似海的壯士,好好的睜眼看看,那邊的人是誰?”
明煜引他轉頭看向來人,神情譏誚的在“情深似海”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河伯,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妾身甘願為你而死。”
“玲瓏?”
河伯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隻見臨清在兩位男子的攙扶下款款而來,其中一位白衣男子手中的八卦鏡上,正拘著玲瓏的一抹殘魂。
“怎會?你明明……一個沒有法力的仙,連凡人都尚且不如,又怎能將玲瓏的魂魄排擠出來?”
河伯語氣都變了調,仰頭尖嘯出聲,瞪大眼睛向他們質問。
“作惡之人。難道河伯作惡之時,就從未聽過我兄弟二人‘索命無常’之名?不過一縷占據他人身軀的殘魂……”
謝必安轉了轉手中的八卦拘魂鏡,微微躬身示意。語調清冷,雙眼微彎,唇角含笑,分明溫雅之極,周身卻環繞著絲絲縷縷揮之不去的陰寒和冷厲。
“嗬,原是兩位無常大人相助。那麼請問,吾妻為那蚌精所殺,隻餘一縷殘魂之時,你們又在哪裡?”
“現在倒是作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平白教人惡心!”
河伯聞言恨意更盛,千百年的殺戮與執念早已燒毀了他的神智和善念,此時此刻的他,更像是一條逢人便咬的毒蛇。
“蚌精之事,還是問問你那溫柔良善的玲瓏比較好。”
範無救眉頭緊皺,語氣冷硬,同時手上掐出法訣,對八卦鏡上殘魂使出“淨言咒”,將當日情形儘數迫玲瓏說出。
“蚌精姐姐,你喜歡河伯嗎?話本上常說,若能死在最美的時刻,就可以讓自己的愛人永遠記住。玲瓏助姐姐一臂之力,如何?”
當日,玲瓏見到不慎受傷的蚌精,剛想伸手將她扶起,就忽的想起她喜歡河伯的傳言。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她換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向蚌精,手中卻悄悄運起功法,想趁機送她上路。
不想,她那要人命的法術,卻被早有防備的蚌精反手儘數推回,玲瓏瞬間身受反噬而死,三魂七魄散了大半,僅剩一縷殘魂。
可蚌精早已身受重傷,一隻千年大妖用儘全力要取其性命的法力餘波,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玲瓏彌留之際,對河伯許下來生的誓言,便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