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我隻是太愛你了。我不想看見彆的女人用那種目光盯著你。無常大人,我不過是纖纖弱質的一介可憐女子,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嗎?”
玲瓏哀哀切切,輕言細語詢問出聲,語氣中滿是疑惑和不解,甚至帶了一絲泣音。
“纖纖弱質?可憐女子?當日我二人去往釀月灣救出龍女之時,可沒見你對同為弱質女流之輩的龍女,有過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
範無救眉頭越蹙越緊,語氣生硬的打斷她顛倒黑白、胡言亂語的不義之舉。
當日,二人禦劍而飛,剛巧遇上了正在小屋中打滾,神色猙獰的臨清,連忙收了劍,下到屋外探查一番。
隻聽得屋內分明隻得一人,卻有兩道聲線交織而成。
“哼!你隻不過是河伯找來,用來給我複生的軀殼,他憑什麼碰你?憑什麼對著你笑?賤人!賤人!”
臨清頭痛欲裂,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神色時而猙獰,時而跋扈。
“我巴不得你們兩個離我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啊!”
“休想!你這賤人生得倒真有幾分姿色,不如就把你的身體給我吧。”
“我保證,我以後會用你的身體和我的河伯相親相愛,而你,就在地下,好好的為我們含笑九泉吧。哈哈哈……”
“滾開!滾開!啊!”
霎時,屋外閃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手中的八卦拘魂鏡飛懸於小屋上方,硬生生的將臨清體內鳩占鵲巢的一縷殘魂抽出,收入鏡中。
“東海龍王三公主臨清,多謝二位公子大恩……”
臨清用儘全力扯出一抹笑容向他們道謝,隨即暈倒在地。
“體內似有妖類複生之邪術侵蝕過的痕跡,我們需得抽出她體內邪力所錮之魂魄,將其儘數放出。”
“否則即使她現在不死,來日也會被那些殘魂活活啃噬而亡。”
範無救雙指並攏探向她脖頸,在其身上看見了一團一團大大小小、冒著黑氣的紅白人影。
人影們正張開嘴露出一排排細密尖銳的牙齒,似是在不斷的啃咬著什麼。
二人瞬間目光一凜,運起功法將八卦拘魂鏡懸於其上,一縷縷的紅白人影被接連抽出。
抽出最後一隻人影時,臨清猛的噴出一大口黑紅的血液,神色漸漸變得清明。
“在下需得將這些魂魄交予閻羅過目。無救,你在此地好生照看臨清姑娘,為兄稍後便回。”
謝必安看向鏡中,神色凝重。
那些惡鬼怨魂不斷的互相掙紮啃咬著的身影,和那一排排細密猙獰的牙齒,看得人心底發寒。
他收了鏡子在地麵僅力一劃,頓時,地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散著冷冷陰氣的長長階梯,深不見底,一眼望去,不知將通往何處。
他對範無救稍作一番叮囑,飛身而下。
“必安兄放心去吧,賢弟定不負所托。”
範無救將臨清扶到床上,替她燒了些水,又把鍋中的餅餌稍作加熱一番,從旁細心照料。
“白無常謝必安,有要事求見閻羅!”
謝必安站在殿外,將外袍撩起,跪地抱拳朗聲說道。
“進來吧。你們兩兄弟真是,我一個沒注意,又跑到凡間當俠客去了。說吧,這次又去哪收了一群惡鬼給我?”
閻羅收起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正襟危坐著出聲詢問。
“北海釀月灣河伯,私練邪術,罔顧蒼生。隻為一己私利,便與蜃精琳琅一同,肆意屠戮百姓,收取魂魄,將其儘數煉化為厲鬼怨魂。”
“更對東海龍宮三公主臨清始亂終棄,多加欺瞞,將其愛妻玲瓏之殘魂困於龍女體內,囚於北海以作煉化之軀。”
謝必安恭敬的將事實原委一一道來,提及東海時,神情中似有些許疑慮。
“琳琅已經伏法,神形俱滅。但此事牽扯到東海,不知是否需將始作俑者押往東海,請龍王自行裁決?”
“此言說得極是。既是東海內務,我酆都不便插手過問。”
“原來是魔界的‘往生術’。崔判官,去把本王的滌魂鎖拿來,多日離魂,神智漸消,所幸一息尚存。”
“需得滌蕩魂魄後放歸,方可不危害世人。不過有些魂魄離體時日太過久遠,回天乏術,隻能帶到忘川了。”
閻王探過八卦拘魂鏡中怨魂氣息,揚手叫判官取了滌魂鎖來。
片刻後,殿內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白色人影,他們齊聲道謝後,各自離去,回到人間。
“多謝閻羅王!多謝無常大人!”
與此同時,各處多日纏綿病榻的人相繼康複醒來。但一些不幸的家庭,卻再等不回他們的親人。
“無救,臨清姑娘如何了?”
謝必安拜彆閻羅,上到地麵向他詢問。
“原來是無常大人,小女臨清謝過二位。”
臨清緩緩下床,跪地抱拳向二人致謝,頓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一般,斷斷續續的繼續講道。
“隻是……我托付一位名叫明煜的狼妖幫我傳信到東海。”
“河伯已經得知此事,定會多加阻攔。臨清憂心他的安危,小女自知這等要求無理至極,但臨清懇請二位……可否帶小女去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