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昭昭伸出染血的雙手,像是抓住了此生唯一的依靠。
“來人啊!來人啊!聖女逃跑了!”
“昭昭,昭昭,堅持住。你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
池玉抱著她在山間快速奔跑,左閃右躲著逃開他們,血液順著被枝杈劃破的傷口一路滴落。
掌心越發滑膩,宋昭昭背上的鞭痕隨著奔跑逐漸開裂,血液塗滿雙手,幾乎就要從他手上滑落下去。雙頰紅得不正常,顯然是發了燒。
“不必緊張,聖女實在是太不聽話,就讓她出去快活些時日,這樣她回來長的教訓才夠!”
大巫祝輕蔑的冷笑一聲,揮手製止了那些還要繼續追的人。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池玉被她額上滾燙的溫度燙得一縮,連忙抱著她來到最近的一處醫館。
“大夫!大夫!請你救救她!”
“年輕人,彆吵了。心急則亂,讓老夫好生替她診一診脈。”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和藹的老者小心翼翼的錯開身子為他二人讓路,撫須輕聲安慰道。
“沒什麼病,隻是傷勢過重,開些金瘡藥就好。”
“記得每日換藥三次,換藥的水要先燒滾了再放涼用。再弄些乾淨的布巾用井水沾濕了,敷在她天靈蓋上,記得勤換,千萬彆讓井水碰到她的傷口。”
老者長歎一聲,轉身取了三大包金瘡藥遞給他,耐心叮囑。
“多謝大夫!”
池玉接過金瘡藥,剛要跪地道謝,就被老者輕輕扶起。
“年輕人,不必多禮。治病救人、醫者仁心本就是大夫的本分。”
池玉鼻頭一酸,起身拱手拜彆了那位老者。
“哎,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娃娃。生得這麼漂亮,竟也狠得下心將人打成這樣!真是冤孽!”
老者搖了搖頭,撫須長歎,轉身去了內室仔細整理醫書。
“放開我!我不要做什麼聖女!你們放我走。”
宋昭昭在床上不住的搖頭,額上的布巾被她打落在地,口中不斷說著胡話。
“沒事了,昭昭。你看,你現在不在十巫殿,你在山下,他們抓不到你的,你自由了。”
池玉瞬間驚醒,雙手輕輕搭在她手上,柔聲安撫,起身撿起掉落在地的布巾,拿去清洗。
“彆走。嘶……”
手被猛的拉住,背上傷口因著她的動作隱約有裂開的趨勢,她在睡夢中疼得倒吸涼氣。
“好,我不走,我不走。你彆亂動。”
他急忙回到床邊,連聲安撫道。
宋昭昭傷好的那一天,她突然抱住池玉,毫不猶豫的抬頭吻上那張薄唇。
“昭昭,你做什麼?”
池玉雙頰紅透,手忙腳亂的避開她。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這是你送我的《鳳求凰》,你忘了嗎?”
宋昭昭將他抱得更緊,清脆的聲音攜著回憶飄蕩在二人耳邊。
“我不會忘。”
二人忘情的擁吻在一起,簾帳灑落下來,掩住一室春色。
“嘔!”
月餘後的一日早膳上,宋昭昭感覺桌上的肉味膩得嗆人,怎麼也吃不下,不禁乾嘔出聲。
“昭昭,你怎麼了?”
池玉見此急忙撂下筷子,一路牽著她的手,急匆匆的去了醫館。
“貴夫人有喜了。老夫這就去抓些安胎藥來。”
老者撫須而笑,拿了安胎藥放到他二人手中,似是在真心的替他們高興。
“昭昭,昭昭。”
池玉激動的抱住她,又慌慌張張的鬆了手,生怕傷到她一絲一毫。
“恭迎聖女大人回殿!”
“恭迎聖女大人回殿!”
“恭迎聖女大人回殿!”
門外身著苗疆傳統服飾的人恭敬跪伏在地,喊聲穿雲裂石,引得一乾街鄰好奇的走出大門,探頭探腦的湊上前想看個究竟。
“我不回去!你們休想再將我困在十巫殿!”
宋昭昭怒目圓睜,破口大罵,氣得連頭都暈了一瞬。
“昭昭,昭昭。你們沒聽到嗎?昭昭她不想回去!”
池玉心中竄起一團無名火,他溫柔的扶住站立不穩的宋昭昭,讓她安靜的倚靠在自己身上,滿是不耐煩的衝著他們怒目而視,大聲嘶吼。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聖女名諱。我苗疆聖女之名,豈是你這等賤民配說得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