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跪在地上的人呼呼啦啦站起,手持尖刀指向他,目眥欲裂,大聲質問。
“我是她夫君。古人言‘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昭昭現在已經嫁給了我,你們苗疆與她再無半分瓜葛。還不快滾?彆擾了我夫人清淨。”
池玉手中利劍逐漸脫開劍鞘,似是他們一動手就要立刻攻上去。
“賤民!竟敢玷汙聖女。什麼狗屁倒灶的玩意?等你死了,我看聖女還要怎樣屈從於你!”
為首的苗疆人聞言更加氣憤,提起尖刀狠狠攻了過去。
“昭昭小心,彆讓他們傷到你。”
池玉將宋昭昭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隨之一同打將起來。
刀光劍影晃得人看不清分毫,金石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突然,一柄尖刀直衝宋昭昭而去。
“昭昭小心!”
池玉雙眼大睜,腦中空茫一瞬,飛身擋在她麵前。
尖刀刺破□□,大股大股的血液順著他的胸膛和口角流淌下來,那群人圍了上來,數柄尖刀一同刺穿身體。
“昭昭,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得開心。”
他頭頸猛的後仰,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零星字眼,再沒了聲息。
“池玉!池玉!再多看我一眼,你還沒有看到我們的孩子。”
宋昭昭雙手顫抖得不成樣子,輕輕撫摸著他已經開始變得冰冷的臉頰,淚水一滴一滴滾落在地,一顆破敗的心被那些尖刀利刃一並搗碎。
“賤民對聖女有大不敬之罪,自當謝罪!”
對著宋昭昭刺出尖刀的苗疆人跪伏在地,反手在頸上一劃,血液噴湧而出,沒了氣息。
“理應如此,聖女是苗疆最聖潔的存在,任何人膽敢肖想或是不敬,都要付出代價!”
其他苗疆人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半分憐憫,反而讚同似的點了點頭。
宋昭昭抱住他的屍身轉身欲逃,卻被一隻手狠狠劈上後頸,暈了過去。
“將這個玷汙聖女的賤民扔到亂葬崗。你們幾個,把聖女帶回十巫殿。你們那幾隻碰過聖女的臟手,暫且容後再議。等到了十巫殿,自行剁去。”
為首的苗疆人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離開大門。
苗疆,十巫殿。
自從宋昭昭被帶回這裡,就再沒出去過。
她被要求每日跪在十巫神殿禱告,謄抄經文,洗脫自己身上的“罪孽”和“不潔”。
她的身形越來越瘦削,肚子卻越來越大,就快掩藏不住。
一日深夜,大巫祝推開十巫殿大門,前來察看她是否在誠心“懺悔”。
“肮臟!不潔!”
看到她明顯凸起的腹部,大巫祝豎起神杖狠狠敲在她肚子上。
“啊!”
她伸手護住腹部,卻被打斷了手臂,雙手繞成扭曲的形狀,無力的癱在地上,鮮血自身下泂泂流出,地上被大片大片的血跡暈染成一團。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哈哈哈……”
淚水和血色混成一塊,她眸光一厲,開始放聲大笑。
她唇色蒼白,汗珠從額邊連續不斷的滾落下來,她一步一個血跡的爬到大巫祝麵前,扯出一抹天真而聖潔的笑容。
“大巫祝,昭昭知錯。昭昭前些時日被迷了心竅,還請巫祝大人替昭昭找到那個賤民。用他的血肉來煉蠱,再好不過。”
“好孩子。來人,替聖女調養好身子。她已知錯,不必再多加苛責。”
大巫祝滿意的笑了,似乎很是欣慰。
“前代苗疆聖物焚情蠱,需以至親至愛之血肉喂養蛇蠱,蠍蠱,七七四十九日後,大功可成。此蠱失傳已久,午夜時分效果最佳。可使人自感萬箭穿心,受極致苦痛而亡。”
宋昭昭打開那本泛黃書冊,眸中一片冰冷。
“池玉,若來生看到我,定要離我遠遠的。”
她切割著那具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屍身,將落下的孩子一同扔到瓦罐,淚水順著她麵無表情的臉頰滑落,被盤踞在地的蛇蠱吃了個正著。
七月七日,十巫盛會。
十巫盛會,是苗疆一族自古以來最盛大的慶典,取其“巫神賜福”之名,由聖女站在祭壇之上,用玉瓶撒下聖水,賜下福祉。
宋昭昭一早將玉瓶中的聖水換成了焚情蠱,像是自煉獄攀爬而出的惡鬼,似乎隻有索去所有人的性命才能讓她感到快樂。
“什麼聖水?一個山野密林隨便采來的露水,再加一個臟心爛肺的所謂聖女,也能稱之為聖水?哈哈哈……你們既奉我為神明,我又豈會不讓你們滿意?”
“是時候了。”
午夜時分,十巫殿中所有被“賜下福祉”的人,毒蠱發作,他們嘶喊嚎啕,大哭大叫,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逗得她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怎麼會這樣?啊!我胸口好疼!像是有千萬顆針在紮!”
“聽說聖女大人在此之前小產了一次,這……該不會是巫神在向我們警示?”
“定是如此!被玷汙的聖女怎能再做聖女?她是肮臟的、不潔的!定是她惹怒了巫神,才連累我們降下責罰。”
“什麼聖女?分明是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