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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不渡 冷浸酒 3716 字 11個月前

他強壓下心中的悸動,輕咳了兩下,溫聲出言問詢。

“臥房啊,我看你們人寫的那些話本子,上麵說的報恩就是這樣。”

趙玉笙斜挑著一雙貓兒眼,滿是疑惑的看著他。

天真懵懂的眼神利刃一般,刺得他心口一滯,綱理倫常瞬間砸了一身,他莫名感覺自己像個禽獸。

“玉笙姑娘,這種事是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做的,不可以為了報恩隨便扔給彆人。”

他耳尖紅透,抽出被她緊抱不放的手,神情閃躲,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我喜歡你呀!所以我應該這樣報恩!”

聞言,趙玉笙眼睛一亮,拉著他的手抱得更緊。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報恩還需要長相廝守,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對,不是這樣的。”

沈臨佩大腦瞬間宕了機,急匆匆的放開她的手,心臟跳得擂鼓一般,白玉般的雙頰被她一番話說得紅透。

“?”

趙玉笙眉頭緊蹙,神情中儘是懵懂,沈臨佩一看便知她定是沒聽懂。

“就是……玉笙姑娘要留在這裡,和我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沈臨佩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

“好呀。”

她一下跳到他身上,少女溫軟的身體緊靠著他,似有若無的馨香縈繞在鼻間,弄得他瞬間心猿意馬。

“我……在下還要去書房讀書,玉笙姑娘請自便。”

沈臨佩逃也似的離開了,連路都不會走了,兩手兩腳擺得淩亂,逗得她咯咯直笑。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朝夕相處,情愫暗生,情感的火焰越燃越烈。

一日深夜,沈家祠堂中傳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趙玉笙躡手躡腳的隱了身形,出了房門,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

“父親,母親。我要娶她。”

沈臨佩跪在地上,言辭誠懇,腰挺得筆直。

“她是個妖怪!你飽讀聖賢書,難道就不懂得人妖殊途的道理嗎?等到將來百年之後,你又要她何去何從?”

沈夫人麵露不忍,暗自垂淚低泣,唇邊溢出一聲歎息。

“逆子!我看你是瘋了!滾回你的房間,我明天一早就將那隻貓妖趕出去!此事不許再提。”

沈老爺橫眉立目,厲聲斥責,檀木雕的桌子被他用力一拍,發出一聲悶響。

“我不管她是人是妖,我隻知道我喜歡她,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沈臨佩挺直脊背,斬釘截鐵的放出話來,氣得沈老爺抽了劍身就要出去。

“逆子!逆子!你要娶她是吧?我現在就去砍了那個妖女!我看你還要娶誰?”

“父親!”

沈臨佩死死握住鋒利的劍身,鮮血順著劍尖一路滴落到地上,暈出一灘紅色的小小水窪。

“你!逆子!來人!取家法來!”

沈老爺見此又氣又急,恨不得狠狠打醒了他。

“老爺,老爺,彆打臨佩。臨佩隻是一時糊塗,你就饒過他這一回吧。”

沈夫人跪地垂淚,心疼的看著他止不住滴血的手。

“臨佩,你怎的這麼傻?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傷害自己。”

“我不能讓玉笙受傷。”

沈臨佩握住她的手,腰背挺直,執拗而堅定的說道。

“老爺,家法來了。”

半晌,家丁們拿來一塊長四尺寬三寸的木板向老爺請示。

“給我狠狠的打,叫這個逆子好好的清醒清醒!”

沈老爺一聲令下,怒氣衝衝的甩了袖子。

“老爺!老爺!”

沈夫人淚水漣漣,抬手抓住他衣角,卻被一把甩開,隻得取了帕子暗自垂淚,不忍再看。

“少爺,得罪了。”

家丁深吸一口氣,舉起板子就要打上他腰背。

“住手!”

趙玉笙一腳踹開大門,抓住那塊板子扔到一邊,伸出長甲,擺出攻擊姿態。

“玉笙,彆這樣。這是我應得的。”

沈臨佩壓下她的手,微微向她搖了搖頭。

“你!神經病!”

她跺了跺腳,又是心痛又是著急,索性扭過身不動了,像是在生悶氣。

“反了,反了。還愣著乾什麼?打!給我狠狠的打!”

沈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甩了袖子坐在堂上,不住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