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煮白粥當作一日三餐的二個月之後,我翻遍了灶房裡所有的食材隻拎出幾篇枯黃的菜葉子終於忍無可忍,於是毅然決然地走到白蘇的房內。
白蘇正安安靜靜地在房間內鑽研幻術,看到我驚訝道:
“咦,師傅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午睡嗎?”
我咳嗽一聲,不好意思說我是被餓醒的,於是麵容祥和道:“白蘇,這兩個月你都喝白粥你不嫌吃不飽嗎?”
白蘇放下手中的書微微一愣,然後笑道:“還好。”
“……”我臉色一僵,“你正處於長身子的時候,要多吃點。宅子裡食材沒有了,所以你去鎮上采購些吧。”
“哦,好。”白蘇又一愣,歡歡樂樂地放下書整了整衣襟,我正暗自高興,白蘇的聲音近在咫尺。
“咦……師傅,你乾嘛回房?門口在這個方向啊?”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我當然是回房啊。”
不然我來叫你乾什麼,當然是讓你替我去買。
此時又一陣熱風吹過,額頭上又沁滿了汗,我一點都不想繼續開口說話,迫切地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
“可是……之前采購不都是師傅和我一起去的嗎?”
“……”
“師傅應該要以身作則。”他一本正經地睜大黑漆漆的眼看著我,
不過我看多那樣的神情當然不為所動,白蘇不死心地繼續看著我,然後用貌似十分委屈的口氣弱弱地喊:
“師傅……師傅。”
結果最後還是我冒著毒辣的日頭和他來到鎮上采購。
雖然日頭毒辣,但是討生計的老百姓都照舊地鋪著攤子守在集市上。人群三三兩兩,熱風呼呼吹過,綠地發油的葉子便在枝頭簌簌抖動。
忽然一大串銀鈴地歡笑從橋頭響徹到橋尾,一大群的垂髫兒童呼啦啦地從身邊追打而過。我十分頭疼地皺了皺眉,瞥眼看見白蘇神色惘然地望著那群孩子消失的背影。
我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然後在采購時塞給了白蘇一串糖葫蘆。白蘇納悶地接過,然後稍稍仰起臉疑惑地問我:
“師傅,你為什麼買這個給我?”
“呃……沒為啥。”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然後掩飾性地停留在一個攤子前,抓過上麵的一樣東西假裝認真鑽研。
白蘇冷不丁地湊過來,“師傅你乾嘛站在算命先生的攤前啊?”然後低下頭嘟囔道,“丙戌年五月初七。”
我被他這麼一說才回過神,看清自己隨手抓起的是算命先生自己刻印的老黃曆。
而老黃曆上的這個日子……
我怎麼忘記了,今天是我生辰。
有些怔忪地放下老黃曆走向彆處,白蘇追上來一邊含糊地咬著糖葫蘆一邊問:
“師傅,剛剛那個日子對你很重要嗎?”
我瞥了他一眼問:“你怎麼這麼想?”
他吞下一顆糖葫蘆,口齒清晰道:“你剛剛盯了它很久。”
我煩躁地皺了皺眉,“沒有的事。”
“師傅……你趕快告訴我啦,為什麼瞞著不告訴我呢……”
他狀似委屈地低下頭,口氣卻十分強硬。
……我怎麼覺得我的威信越來越小了呢?
“不是什麼特彆的日子,今天是我生辰。”我輕描淡寫地開口,話音一落,白蘇的手一顫,然後抬起頭睜大黑漆漆的眼睛。
“這麼重要的日子師傅居然不告訴我!”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
我邊說邊走到肉鋪前掂了掂擺放在案頭上的一塊肉,唔,感覺太油膩了。
還在暗自盤算著買哪塊肉回去,背後的衣服又被人扯了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白蘇,我頭也不回道:
“怎麼了?”
“師傅……先陪我去個地方吧?”
“喔?”我放下手中的肉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遂他的意跟著他走。
結果,居然……
我望了望招牌上兩個狂放的大字——“賭坊”,總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而白蘇站在招牌下麵朝我招手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怪異。
白蘇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微微一笑,“師傅,我們進去吧。”
我有些結巴,但立馬鎮定下來疑惑問:“你怎麼會想來這個地方?”
白蘇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賭錢啊。”
說著便拖著我來到門口,我一邊被無知覺地拖著走一邊心想為什麼他吃了兩個月的白粥力氣還是在見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