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早就預見到了事情或許就是會變成這樣,因為千手燭間那個女人根本沒有基本的羞恥心!
他的麵色漸漸冷了下來,如同深秋的霜,袖袍夾帶著那一身淡淡寒意,回到宇智波一族居住的地方。
他本不會那樣生氣,或者也不會將那氣散發出來,可走進房屋,看著自己的哥哥宇智波斑正就著燭光讀著什麼東西,想到那把還被他所珍藏著的“禮物”,心中陡然旋起一股夾雜著怒氣和憋悶的情感。
可他還是如以往一般,隻用那冷意遮掩了心思。
“哥,你知道千手燭間去哪裡了嗎?”他問。
“燭間?”斑抬起頭。
燭光下,他英俊的麵容有著一股令泉奈覺得憂心的單純疑惑。
“你為什麼會提到她?”斑問著,像是他和千手燭間並沒有那樣親近的關係。
望著斑,泉奈掩在袖間的手不由得收緊。
他早就猜想到了燭間和斑的關係絕然不同,尤其是三年前的那段空白。
他從未詢問過自己的兄長,甚至還為他遮掩過,這時候卻不禁後悔。
當年若是自己戳破了斑和燭間的關係,自己的哥哥還會這樣“敷衍”他嗎?
這甚至算不上“敷衍”,他的哥哥隻是想守住自己的秘密而已。
而他……也想守住自己哥哥的自尊。
可半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卻讓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甚至在與千手一族的拉扯之中,刻意忽略了千手燭間。
哥哥……也在回避著她的存在。
斑顧忌著自己的心情,從沒有說什麼“那是燭間的弟弟,就讓讓他吧”,或者“燭間說的對,我們還是加入聯盟吧”。
他靜靜聆聽自己的不滿、警惕,陷入漫長的沉默,最終還是會說:
“泉奈,就按你的想法做吧,我相信你。”
‘哥哥,你到底在相信些什麼啊?’泉奈望著斑,臉上卻不得不帶起了憤怒的麵具,一字一頓說:“她和日向兼清在一起。”
斑的臉上有一瞬間空白,而後才像是聚攏了神魂,奇怪地望著他,像是他大驚小怪。
“那……又如何?”他說著,頓了頓,語氣帶著嘲笑,實際上卻為那個女人解釋道,“嗬,她是想要獲得日向家的認可吧?畢竟她一個女子……哼。”
‘撒謊……’盯著斑的臉,泉奈幾乎有些聽不下去了。
半是故意,半是衝動,他的聲音像是冬天凜冽的風刮過麵皮,“那麼,她難道是要將所有大家族的家主睡過一遍嗎?”
房間中的空氣驟然凝滯,斑望著他。
那目光不含其他,隻有詫異,可是卻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束縛住了泉奈,讓他的指尖都麻了起來。
這並非因為兄長生氣或是其他,而是他在後悔。
是的,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哪怕直到如今,在表麵上,至少燭間“睡”過的家主大概隻有日向兼清一個。
可他遲鈍的哥哥還是沒有發現話語裡隱藏的漏洞,甚至沒質疑什麼,而是又搖了搖頭,嗤笑道:“那些人怎麼配的上她。”
泉奈微微一怔,看著斑,而斑也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神色漸漸嚴肅,又沉吟了幾秒,才說:“泉奈,不用擔心那些,隻要你和我在,哪怕燭間做出什麼,宇智波一族的地位也不會動搖。”
‘……我難道是在擔憂宇智波一族的地位嗎?’他想要反問,可若是反問,那些隱藏在過往之中的蟲豸,差不多就要被一一揪出,而後……他們還能像是現在這樣彼此信任嗎?
‘嗬……信任……’泉奈心中難堪,卻隻能勉強拉起自己的嘴角,沉聲道:“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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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已經離開。
斑從他搖擺的衣袖中察覺到了自己弟弟的怒氣,可依舊隻以為那是因為他憎惡千手一族。
泉奈一直如此,他深深記著親人和族人的仇恨,相反,自己反而是不稱職的那一個。
躺在了榻榻米上,斑望著散發著木質清香的橫梁,從懷中掏出了一柄苦無。
發帶上的紅色,讓他聯想到了燭間,嘴角就不禁帶起笑容,而後又生生忍住,開始思考最近發生的事。
和燭間一樣,斑的視角與泉奈,或者其他普通忍者截然不同。
或許日向兼清的樣貌與家世能讓他的心中生出一點異樣,可他絕不認為燭間會喜歡上日向兼清或者奈良鹿玄——他們根本不配。
燭間不是尋常女子,無論是實力還是智謀,她怎麼會屈居人下?滿足於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子?
腦海中閃現出了三年前的景象,斑微微失神,指尖一錯,鋒利的苦無朝著他麵頰射下,卻在刃尖接觸到血肉前被他撈住。
裝作沒有失手,斑凝神看那苦無,過往卻像是畫卷一般在他得腦海中展開。
那正是燭間中了自己幻術之前的事。
“斑!隻要我們一起合力,就一定可以改變這個世道的!你的理想難道不也是如此嗎?”
樹影昏暗,但是燭間那期待的目光卻比太陽還要熾烈。
他還在因燭間想要聯合各個村子的想法而震撼,甚至覺得有些……荒謬。
但在那荒謬之後,他的心就像是在燥熱的夏天穿上厚重的盔甲,渾身都是悶熱沉重的感覺。
他沒來及思考那不得勁的感覺是什麼,腦海裡就率先想出了一係列地障礙,而後脫口而出:“燭間,你想的太天真了,你難道覺得其他家族會同意嗎?還有……”
他一一列舉著有可能遇到的阻礙,看著燭間睜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眸盯著他,露出了有些無措的神情,心中就越發在天秤其中的一邊加上砝碼。
她提出了一個宏大且令人心動的設想,卻像是沒考慮過其中的艱難險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