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像被一盆冷水澆下,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他明明穿著衣服,卻仍然感覺自己渾身赤/裸,在這拍賣場的光裡無所遁形。
他知道他們給他穿上衣服,就是想撕毀他、征服他。
秦煜的眼神看向半空中,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進他的眼裡。
他第一次透露出無助,那無助和餓肚子的無助不一樣,和比他更高更壯的人撕打的無助不一樣,那無助是那麼的絕望。
秦煜聽著底下的人叫價,那數字能買下他出生的地方,買好幾次,他對那裡也沒有歸屬感,但他現在真的好想回家,家裡沒有人等他,但那是他熟悉的環境,安全的環境。
有人走上台來,腳步聲很沉,在下城有這樣腳步聲的人活不過一輪,秦煜想偏頭看看,但他的頭很重,眼皮也很重,他們剛剛給他戴口套時又給他打了一針不知道是什麼的試劑。
來人走到秦煜麵前,他抬起秦煜的臉,像在檢驗這張臉是不是值得他花這麼多錢。滿意,他很滿意。
男人撫過秦煜的頭發眉毛眼睛鼻子最後落到嘴唇上,他反複摩挲著秦煜的唇瓣,直到唇瓣變得通紅,像熟透的漿果,他會吃了他,他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吃了他,在床上,以及在餐桌上。
男人湊近秦煜,鼻尖抵在他的耳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味道也很好聞。
離得太近,男人實在忍不住了。他率先伸出舌頭,舔上秦煜的耳垂,燥熱的感覺反而更加強烈,不夠還不夠光舔還不夠,男人急切地含住秦煜的耳垂,又親又吮,滋滋的水聲在他的唇舌間翻來覆去,從耳垂到耳廓到耳洞裡麵,一處不落下,男人著迷地舔了一遍又一遍。
"可以鬆開他嗎?"男人攬著秦煜問道,他的目光仍沒有從秦煜身上移開,他想著水晶棺裡的空間實在是有些狹小。
秦煜的眼神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開始渙散,他在他們的眼裡已經不再有威脅了,就像之前的每一個拍賣品一樣。
"如您所願。"主持人說完解開了秦煜的鎖鏈。
秦煜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一擰就掰斷了男人的手臂,沒人想到他竟然還有力氣,還有如此強的爆發力,但他的目標不是這個,他隻有最多五秒的時間。
秦煜飛快地取下男人西裝上的菱形胸針,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脖子。
血噴薄而出,有些濺到了他自己臉上,秦煜倒下看著頂上的燈光,想起了他曾經養過的狗。
一條臟兮兮的還瞎了一隻眼的母狗,他自己活著都費勁,哪有辦法照顧她呢,但她還是固執地跟著他,他趕了很多次,拿石頭嚇唬她,拿腳踹她,她都不走,他也沒給她取名字,他叫她喂,她就瘸著瘸著地蹦過來,拿光禿禿的腦袋蹭他的手。
這已經是他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溫暖了。但之後他們在他麵前煮了她,他們想讓他求饒,想讓他哭,他沒讓他們如願。
今天他也不會讓他們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