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話說完,李孔闕最先笑出聲來,那笑裡卻聽不出半分笑意,隻是臉皮勾了個笑的模樣,看向陸沉的眼光裡帶著算計和打量。
"你身份前麵有個定語?"王霓秋問道。
多個定語就有點意思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彙集在陸沉身上,在場和李孔闕同樣想法的,明顯不止王霓秋。
為什麼唯獨他的身份卡上多個定語,是巧合還是眼前的人特彆,他們拿不準,但無論哪種情況,對他們總不是好事。
氣氛變了,其他的人仿佛心照不宣地站在了一起,秦煜察覺到暗流湧動的對峙,身體漸漸繃緊了。
如果在一開局就被所有人都視為威脅,之後的遊戲隻會更難,秦煜難免有些擔憂,但陸沉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秦煜覺得自己完全猜不透他。他什麼都不在乎嗎?
"換嗎?"陸沉直接說,他的身份卡就拿在手裡,陸沉舉起身份卡,視線平靜地掃過每一個人。
在目光中心的陸沉看得比秦煜更清楚,除秦煜之外的其他九人的眼神都帶著刻薄和挑剔,且隱隱有敵意。
"不了不了不了。"李孔闕拒絕得很乾脆。
特殊意味著關注,關注不一定是好事,至少這種特彆他是無福消受的。
有他先拒絕了,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拒絕。敵意悄無聲息地散了一些。秦煜放鬆了提著的氣,他先下手為強的計劃看來暫時是用不上了。
"我···"王霓秋有些猶豫,在遊戲開局交換身份是沒有被禁止的,但機遇都伴隨著風險,王霓秋咬了咬牙。
他的換字還沒出口,秦煜打斷道:"不換。"
陸沉看向秦煜,秦煜望過來的眼神裡大有"你換我就砍了你"的意思,陸沉輕笑一聲,這下金主不就找到了,富二代和總裁比起來,果然還是總裁有市場。
他倒不在乎被針對,雖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的金主是誰很重要。
和秦煜演他勉強還能演演,如果是和李孔闕,他不一定能撐過劇情殺。
陸沉很了解自己,他說換也是試探。
現在結果出來了。
卡在陸沉的指尖轉了圈,又收回到他的口袋裡。
"金主的吩咐,"陸沉從善如流,"不換了。"
唐瑚禮的眼神在秦煜和陸沉之間來回,她擅長窺破謊言,算是她的能力。她懷疑的是,原先他們認識嗎,是結盟進入遊戲的嗎,懷疑落到嘴邊最後出口的隻有一句"為什麼”。
雖然異能在這裡被禁用了,但她直覺陸沉不簡單,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策略,不隱藏的冷淡特意營造的深不可測的錯覺。
秦煜聽懂了唐瑚禮的言下之意,卻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怎麼說,秦煜想,他和陸沉認識嗎,可能算認識?
但他和陸沉不是結盟進入遊戲的,他是單純來還人情的。
秦煜不擅長彎彎繞繞,下意識地窺覷陸沉,陸沉故意裝作沒看見,安靜地扮演著花瓶,雖然他知道該怎麼說,但金主在場,他得聽金主的,這態度必須有。
實則,陸沉審視的目光平等地落在每個人身上,包括秦煜。
"我喜歡有頭發的。"走馬上任的金主秦煜乾巴巴地解釋道。
陸沉忍住笑,金主開口,陸沉慎重其事地附和:"對,不喜歡禿頭。"
王霓秋想說"光頭和禿頭是兩回事好嗎",但在陸沉警告的眼神裡一個字都沒能從嘴裡蹦出來。
一隻灰色羽毛的鳥從窗外掠過,翅膀的震動仿佛帶起了一陣料峭的風,穿透車窗,刮到了裡麵所有人的臉上。
是主辦方的鳥,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提醒。
其實沒有人忘記遊戲開始了,戲謔在他們臉上如潮水褪去,擱淺的是戒備和謹慎。
曾瑜突然開口問道:"沒有NPC嗎?"
"沒有。"陸沉說。
總算有人想起這個問題了。他作為第一個進入遊戲的玩家,在其他玩家來之前,他走遍了整列火車,車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