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一局沙盤遊戲。"季鷗回答。
"所以自由度很高?"何曙小心翼翼地問,"不會是死局?"
沙盤遊戲對玩家的友好程度是數一數二的,至少在劇情殺上的寬縱是公認的,這都寫在新人手冊的一百問裡。
"你暴露了,小弟弟,"李孔闕眯縫著眼睛,顯得輕佻又散漫,"就是把一群玩家都拉去種地,任務隻有種地,你猜能不能活下來一半。"
李孔闕這話像是陷阱又像是提醒,唐瑚禮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倒是挺好心。"就不知道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了。
王霓秋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這簡單,最後隻會活下來一個人。"
在場沒人反駁他,沒人覺得奇怪,僧多粥少,玩家多積分少,殺到最後如果隻活下來一個幸運兒,那他賺的積分夠他揮霍一整年,還不用參加彆的遊戲。
參與遊戲的每天都像是噩夢循環,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在這樣的緊繃下,沒人能抵得住積分帶來的安穩和掌控的誘惑。
“聽懂了嗎,”李孔闕掛著他皮笑肉不笑的慣常神情,他眼裡何曙頭上懸著的鍘刀隨時會落下,就是不知道是由誰砍斷吊繩,“遊戲就是這樣,在我們眼裡,沒有性彆年齡之分,隻有積分和阻止得到積分的障礙。”
該死的人都會死,活下來的隻是少數,田雄不在意新人,“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沒必要都擠在同一節車廂裡。"
陸沉接著他的話:"我同意,但也不用離得太遠,按照上車的順序分這節車廂的房間,"房間門上都有標號,從一到十恰巧是十個房間,"沒問題吧?"
從一到十的順序是,陸沉、秦煜、曾瑜、唐瑚禮、田雄、林懋、何曙、季鷗、李孔闕、王霓秋。
眾人沒有異議,比起十個人分開從車頭睡到車尾,還是把人都看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秦煜率先站起來離開房間,陸沉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門。他們都沒在意留在車廂裡其餘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覺得這是一局沙盤遊戲嗎?"陸沉站在過道上問秦煜。
在雪的映襯下,列車裡的光線慘白,陸沉不動聲色地揣度著麵前的人。
結盟嗎,可以信任到哪種程度,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第二個問題,陸沉拿不準。
"沒有NPC的情況確實常出現在沙盤遊戲裡,"秦煜思考著,"但沙盤遊戲設計在密閉空間,很奇怪。"
秦煜挺敏銳的,陸沉瞧著秦煜思考時指尖摩挲的小動作,秦煜比他想象中敏銳,陸沉很滿意,愚蠢的隊友比愚蠢的對手更令人頭疼。
他們在沙盤遊戲裡,陸沉開始也這麼認為,但有一點說不通,開放度在哪裡。
沙盤遊戲以模擬為核心,世界是隨著玩家的選擇變更的,在密閉空間沒有意義。
但如果是設定在密閉空間裡,那這個空間的承載作用想必不隻是故事的發生地這麼簡單。
但這隻是陸沉的猜想。現在線索太少了,是不是另說,什麼都有可能。假如是沙盤遊戲局,他傾向於火車有更深的意義。
"你覺得呢?"秦煜問。
沙盤遊戲的核心在於真實,走完整列火車,陸沉最先想到的是,這是現實世界嗎。
空無一人卻緩緩行駛的列車,究竟是誰在開車?
陸沉說出口的話有理有據,"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被金主包養的小明星。"
陸沉一直跟在秦煜身後往前走,一直走到一號包廂門口秦煜停下打算推門進去,陸沉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嗯?”陸沉看著秦煜的手握住一號包廂的門把。秦煜在他詢問的眼神裡,清了清嗓子,假裝自如道:“我們換房間,一號包間比較豪華。”
陸沉看過了,十個房間都一模一樣,秦煜在睜眼說瞎話。
秦煜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們交換房間。"
陸沉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秦煜想要替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沉沒有理由拒絕。
從身份或是從得益上,陸沉都沒有理由拒絕。
無論秦煜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都可以利用,陸沉這麼想著卻走上前去,似歎息似呢喃。
“金主,你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