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惡之花 小提琴仿佛被折磨的……(1 / 2)

人造天堂 冬日懷桑 5363 字 11個月前

######「小提琴仿佛被折磨的心一般直打哆嗦,溫柔的心對廣漠而昏暗的虛無不禁怨恨!天空好像大祭壇一樣寧靜又愁悶;夕陽在凝結的血泊中沉沒。」

新仇舊帳嗎……

波德萊爾細細打量著將自己緊緊包圍的兩人:周舒宇雙眼肅穆,身體已未見有恙,氣息亦平穩如初。不、相比於大戰開始之前的鋒芒畢露,這股內斂的穩重,應該說是更勝從前才對。手中的終鳴銳槍也不再像是由雷霆與血液糅合而成的虛無縹緲的臨時產物,由於二者的融合已然達到極度穩定的狀態,這柄隱約透露出粉藍光暈的銀頭長槍,顯然已更接近於一柄實實在在的神武。

至於那柄細長的苗刀,是煜星劍?分明已是他人的佩劍,竟然也會跟著發生這種變化嗎?波德萊爾難得地在戰鬥前保持了長久的對峙以觀察敵情。再怎麼說,以凡人之軀登神,並通過直係血脈影響後代——這種事從前也隻存在於自己的理論之中,在現實中真正發生,仍是開天辟地的頭一次。

不過,這種變化本身還並不是最棘手的。他先前隻知道佟鳩羽的法則與波旬有幾分相似,但對於其具體的內容與效果卻一無所知。原本打算在吸收了周舒宇之後,再順便從通過他體內的血脈聯動解析佟鳩羽的法則之力,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是要提前麵對這股力量的真麵目了。

該死,都是天啟那家夥,竟然拖了自己這麼久。波德萊爾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僅僅一個失誤還不足以令事情發展到如此窘迫的地步:即便有「帝釋天人五衰」的拖延,在那不過短短八分鐘的時間之內,僅憑周舒宇自己,仍是遠不足以平衡體內兩股截然不同的強大法則。波德萊爾的眼中,一瞬金光竄動,(通過他身上那個用來敷衍自己的神之印就能看見——)原來如此,果然還有佟鳩羽,居然不惜放棄勝利與自己的野心也要保住周舒宇……

果然,人心這種東西,並不是手段那樣能夠隨意操控的。隻可惜枉費從前的一番苦心經營,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他對舊神的憎恨。

“所以說,在最後關頭,還是你親愛的外祖父騰出手,替你解決了神力的融合問題嗎?”

麵對波德萊爾綿裡藏針的話術,周舒宇隻是淺淺反問道:

“你選擇開口而非開戰,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因狼狽不堪而不得不暴露出來的變相示弱嗎?”

“嗬,也許是吧……”

眼見言語已無法再影響周舒宇,波德萊爾也不得不再次準備戰鬥了。他身後的孫銘辰終於等到最終決戰的來臨,立即一拳捶在岩層上。隨著裂痕的蔓延,耀眼的火光也探出頭來。

「鼎流·長晉明出地上」

感受到地麵突如其來的灼熱,波德萊爾毫不猶豫地將朗基努斯之槍插入地麵。隨著暗金色的神力注入,原本已有融化趨勢的地麵又在頃刻間就恢複平靜。論神力對抗,他可還從來沒有處過下風。

「淵流·無可渡死神舞」

很可惜,在特寒裡亞的提示下,周舒宇與孫銘辰早就知曉了他的弱點。「長晉明出地上」不過是佯攻之技。待到火光熄滅,兩人所持的槍與刀也已近在咫尺,一前一後將他包圍。

但波德萊爾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死神,他眼神淡然鎮定,立即清晰地判斷出,長槍突刺所能覆蓋的範圍遠低於長刀斬擊的範圍。隨即側身以擦傷的代價躲過終鳴銳槍,轉而以漆黑的槍身擋住寒光逼人的煜星劍。在死神之力的壓製下,煜星劍並沒能再爆發出火焰來。趁前後的攻擊都落空,再張開既似荊棘又如毒牙般神力將兩人逼退。

「淵流·碧毒暗頌斂命」

二人的體術攻勢誠然不如「帝釋天人五衰」那樣迅猛而連貫,自然也無法壓製得波德萊爾無暇施展術式。但後者此刻也不再像同天啟戰鬥時那般處於全盛狀態。那場戰鬥對他體力與神力的消耗實在過於巨大,與之形成對比的卻是,周舒宇和孫銘辰皆處於巔峰。此消彼長之下,可想而知——再繼續這樣消耗下去,波德萊爾的失敗在所難免,他的戰敗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波德萊爾似乎堅定了要將負隅頑抗堅持到底,甚至還在逼退了兩人後主動向孫銘辰發起攻擊。

「淵流·聖彼得的否認」

這原本足以破開黑太陽宮隔離罩的一擊,此刻也已是強弩之末。孫銘辰將全部的火焰都凝聚於刀內,隻取其爆發時的力量為揮刀時用。即便如此,極致的高溫也足以使得周圍的空間產生扭曲。

「鼎流·大有烈日永駐」

灼灼長刀輕而易舉地挑開朗基努斯之槍,瞅準對方無暇收槍的時機,孫銘辰便趁著高舉的雙手繼續揮刀劈砍。波德萊爾雖踉蹌地躲開上挑的刀刃,但仍難免再添新傷。緊接著接連不斷的揮砍更是令他連連退步,刀刃伴隨著熱浪如同不休不止的怒濤,一浪更勝過一浪。

而就在他疲於應付之際,孫銘辰卻驟然收住長刀,出其不意地選擇從側麵劈砍。波德萊爾反應不及,隻得將整個身軀猛烈地向地麵傾斜,才將朗基努斯之槍插入地麵,憑借著岩石的牢固,才勉強又多撐了一刻。

刀槍再次相碰的瞬間,孫銘辰立時便察覺到對手體內徹底的疲憊以及即將枯竭的神力。波德萊爾不堪的防守姿態也使得他能夠心手相應地鬆開右手,並立即反手握住刀身末端未開鋒的一段。隨著他左腳蹬地,腰部發力,一齊推動著右半邊身軀倏地一轉,雙手一拉一推,毫無保留的衝擊竟直接將波德萊爾逼退半步:

“嗬,開始力不從心了嗎?”

“是啊,”波德萊爾毫不避諱地坦然道,“畢竟麵對這樣的車輪戰,任誰都會感到疲倦……”

他話音還未落,一股不詳的預感便在心底湧出。是周舒宇。隻是接二連三的近戰已經遠遠超出了波德萊爾所能負荷的範疇。即便他已憑借「永遠這樣」提前預感到終鳴銳槍致命的偷襲,但身體卻已然無力再跟上節奏。躲避不及,隻得任由長□□穿自己的身體:

“還真是窮追不舍啊……”

“何必再掙紮呢,自己身體的情況,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吧?”

周舒宇果斷地拔出終鳴銳槍,波德萊爾也終於無力地半跪在地上。兩人都沒有選擇直接結束他的生命,畢竟眼前這個人的存在,等同於整個新世界,貿然殺死他的後果還未可知。再者,以他現在所剩無幾的力量,連抵抗傷口殘留的雷霆都顯得如此吃力,更遑論再繼續戰鬥:

“是啊是啊……即便身為神明,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極限,看來我是快走到儘頭了……”

『即便身為神明』,周舒宇不禁蹙眉。不知為何,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有些詭譎。不等大腦開始分析,他立即抬起終鳴銳槍,準備嘗試著終結波德萊爾最後的活動力。但後者周圍卻隱約浮現出一層神力隔離罩,竟使得有雷霆之力加護的終鳴銳槍也無法穿透。這種程度的護罩,絕非重傷的波德萊爾須臾之間所能夠完成,難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