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饒命 東方國師誠不我欺,我感謝他……(2 / 2)

奶奶的東方既白,本仙子記住你了。

……

落地時,不知砸到個什麼東西,誰發出一聲倉促的呼叫,還未來得及脫出口便被悶進胸腔。

緊接著便是一聲鈍響,像是木頭被楔進土裡,脆瓜砸到地上。

我摔得滿目昏星,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肩胛骨下膈得生疼,迷茫間背後似有什麼東西抽搐著,幾下便沒了動靜,伸手向下一摸,竟摸到一把濕漉漉的頭發,指間溫熱粘膩,血腥味撲來。

瞬間明白自己砸的是個什麼,一骨碌滾到旁邊,回頭一瞧,地上正躺著個彪形大漢,滿臉絡腮胡一身腱子肉,瞪著虎眼,瞳孔發散,已然吹燈拔蠟。

地上恰有個凸起的石頭,他後腦殼著地,就這麼死了。

我確實不曉得蔚蘭這小身板竟有如此神通,還砸死了個壯碩如牛的刺客,一時隻覺荒謬無比。

“大哥。”有誰愴然喊到。

抬臉望去,先前圍剿玄策的一名矮個子,像是被眼前這一切刺激到了,銀牙咬碎滿麵悲愴,他的劍還壓在玄策的刀上,這一分神便被鑽了空子,被一腳蹬上小腿,隻聽哢一聲,他跪了。

少了一方壓力,刀劍相逢瞬間分出高下,利刃如蛇一般將那桎梏挑開,轉瞬折向另一側。

那動作一氣嗬成,速度快極,好似他隻是挽了個好看的劍花,順帶向旁邊一掃,跪在地上的人卻身子一震,木偶脫線一般頹倒。

一道薄而窄的傷口在他喉間裂開,鮮血直流。

剩下的刺客個子高挑,廝殺間一格一擋輾轉到玄策身後,趁他正對付另一人,劍指後背便要取其心臟,利刃瞬息襲近。

“小心。”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裡。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擔心純粹多此一舉,玄策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長腿向後一掃,一個鷂子翻身蹬上對方劍身,刺客被踢得重心一偏,就地一滾,與他拉開五丈距離。

將將好滾到我身旁。

我汗毛倒豎,對上那雙三角眼,心裡大呼糟糕,可是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脖子一涼,鋒利的刀刃貼了上來。

局勢瞬間扭轉,玄策那邊危機暫解,死神之刃換到了我脖子上,我果然是來兜底的。

東方國師誠不我欺,我感謝他八輩祖宗。

隻是擒住我又有什麼用,玄策如今哪裡還在乎我的死活?

我隻好求饒:“好漢手下留情,小女子隻是個路過的。”

我可不想死,這一世大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享年五個月,回到天上不得被人笑話死。

那刺客手上力道向肩膀一壓,惡狠狠道:“裝什麼蒜,方才若不是你提醒,我早就取了他狗命。”

這話可是吹牛了。

我倒是能夠理解他技不如人嘴上卻要逞強的倔強,事到如今自然不能同他理論,隻歎自己何苦多此一言,引禍水東來。

經曆方才一番血戰,玄策從頭到腳血葫蘆一般,我記著他後肩中了劍,卻似沒事人一般,雙手抱著刀,目光在我麵上迂回片刻,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的臉原本精致,長眉如峰,目似寒星,飛揚的氣質有如孤山映於水間,嘴角微微上翹,快樂不由心,便顯得刻薄。

“我當是誰,這不是定國公家的大小姐,城防營副都尉蔚衍的親妹妹,蔚蘭姑娘。”

鉗住我那手,微不可見抖了一下。

定國公當年聲振朝野,即使卸了兵權,餘威尚在,蔚衍居城防要職,接連被提拔重用,祭出這兩人的名頭許是管用的。

玄策還是顧惜著蔚蘭的,我如是想。

片刻猶豫掙紮,那殺手忽將我向後一拽,牢牢掌控。

“我既為草莽,官家的人,如何殺不得。”

玄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瞧見我落難他甚至有些得意。

“這位兄弟,你若想要殺她,我沒意見。但我勸你下手利落些,一劍劃過頸間,或是直捅心臟,千萬彆傷著臉,畢竟是禮王的側妃,下月初三便要迎入王府,總該給點體麵。”

壓在我脖子上的刀,不知為何鬆了半分。

看來被猜中了心事,有些人是他開罪不起的。

又或者,他就是禮王派來的?

玄策臉上笑意更甚,長刀被他握在手中慢慢把玩,他用袖子輕輕抹乾上麵的血,盯著那參差的缺口。

“你若下不了手,那巧了,我正與這位蔚蘭姑娘有些齟齬,總歸這兵荒馬亂,有利於神不知鬼不覺死於非命,而後嫁禍於天災人禍,便不客氣了。”

說罷,他手腕一震,寶刀嗡鳴翻轉,忽而腳尖一點騰空越起,寒光直立欲與白日爭輝,頃刻揮下,劈向我麵門。

我一瞬間血都涼了,玄策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