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作美 傀蟲……認主了?(1 / 2)

皇帝拔出侍衛的劍,啊呀呀便要刺去。

這還得了。

我趕忙上前阻攔:“聖上莫要衝動,傀蟲寄居人身上已久,已有意識,萬一受刺激衝撞了哪位皇子,又得扒一層皮。”

太章帝鼻翼扇動,氣得快冒煙了,但還是強壓住怒火,泄憤一般將寶劍撂在地上。

他問我:“聖女打算如何處置這穢物?”

我道:“傀蟲懼陽火喜濕沉,待臣女將壇口封印,集薪火小火慢燉,熬成灰白,再填入草木霜,連著壇子一起埋在地底,便可保它再無翻身。”

太章帝點了點頭:“辛苦聖女,即刻按此法來辦。”

皇帝發話,便有人從廚房抱來柴火,堆成小山摸樣,我再下三道霸下鎮靈符,將那壇子封印得嚴嚴實實,捧到火堆上,親自守在一旁。

任誰也動不了傀蟲半分。

黃封站得離火堆挺近,雙眼陰惻惻盯著那黃符,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怕他搗亂,我站到身旁低聲問他:“怎的?黃道長是想要踢碎這壇子?皇帝正看著呢。”

黃封抬眼冷笑了一下:“聖女怎如此揣測?老夫今日大開眼界,深深折服於生剖傀蟲之術,想要觀摩學習一番,聖女不吝賜教?”

我揶揄道:“小小伎倆不足掛齒,隻是我見道友這一身打扮如清風明月,乍看有些眼熟,莫不是有心模仿國師?”

黃封似被戳中心事,老臉一紅:“休得胡言。”

“黃道長不必害羞,國師他老人家一派仙人之姿,又道法高深,崇拜他的人多了去了,一點也不丟人。”

道士不理我,胡子卻氣得抖了起來。

正得意,卻聽轟隆一聲,頭頂傳來一聲震響,抬頭一看,正有黑雲集結而來,霎那間狂風亂走天昏地暗。

這雲彩我眼熟,天罡霹靂。

玄策這一世未登玄門,是不會引來雷劫,那便隻能是麵前這小火慢燉著的,十萬怨煞的咒怨集結而出的傀蟲!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燉上了你再來,這不純純搗亂麼!

我氣急敗壞,恨不得立刻駕雲彩衝到雷公洞府前,堵在門口將他臭罵一頓。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記白光落地,正劈在我那封好的壇子上,黃符瞬間湮滅,壇身應聲裂開,被火苗煎熬的傀蟲化作一團黑煙逸出。

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心頭蒙上不詳的預感,這下可糟了。

傀蟲身帶惡咒,沾到任何人身上,都將厄運難纏,這院子裡裡外外那麼多人,我能護得住幾個?

借力跳到迎門牆之上,擎著國師法杖,手中靈光閃現,十二道封印符上下翻飛,將那將散未散的傀蟲困在中央。

傀蟲膨脹不得,像個酒鬼張牙舞爪落了地,幾步間便分出手腳,合成人形,恰有太子那麼高——便是它寄生在太子身上的形狀。

人形傀蟲發出哀嚎,也是學著太子的聲音,它邁開腿腳,拖泥帶水向西去。

西牆下站著一列皇親國戚,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黑雲閃電震懾,忘了逃跑,待反應過來,已被傀蟲堵在牆角。

眼見黑黢黢的穢物搖過來,眾人發出驚慌的叫聲,禮王臉色煞白,縮在牆根,玄策站在最前頭,未帶兵器,也沒了斬蛇時的遊刃有餘。

他越過傀蟲向我看來。

我飛下迎門牆,另發九道黃符攔在眾人身前,那傀蟲終於止步,卻又匍匐在地,長跪、膝行、叩拜……

那姿勢,隱約與今早獻祭的薩滿相似。

玄策大驚失色,向後退了幾步,卻聽那傀蟲混沌的臉對著他發出淒厲喊聲:“吾主,救我……”

那語氣,也正如薩滿向他呼喊。

雷聲排山倒海而來,懲戒之刃便在此時劈下,傀蟲縮在地上伸長手臂,企圖觸碰玄策的腳,閃電已殺到跟前,便似烈火卷起乾草,瞬間劈了個乾乾淨淨。

頃刻間雲開霧散天朗氣清,一切重歸光明。

陽光撒下,斑駁光陰照在玄策臉上,他微微失神,臉色白得透明,墨瞳透出一絲迷茫,似回憶著方才那傀蟲詭異的舉動。

有一瞬,他看向我,像個不安的孩童。

所有人靜默著,都被方才那一幕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