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她意外的是，這次的貨很快就要一售而空，而呼聲最高、賣得最好的竟然是貴價的玉質插梳，就連象牙梳和其他骨梳都十分搶手，唯獨剩下好些桃木梳。

這倒讓她有些難辦了。

“阿虎，你幫我把書架西側抽屜裡那冊沒有封麵的簿子翻出來。”剛一回家，風清穆就瞧見阿虎在院子裡獨自玩蹴鞠，便順口支使他做事。

“明日就該上山了，先生要求的都背完了嗎？”接過阿虎遞來的冊子，她先問了一句課業。

“娘子放心，我向來背得最熟。”

“縣考也就罷了，州府考可不止是帖經，還要考策，除了背熟，你還需用心跟著先生學習經義，能夠旁征博引才好。”

“娘子平日要忙的事情那樣多，我若不勤學，該是要遭天譴地辜負了娘子的教導。”阿虎吐了吐舌頭，“好像是雅兒回來了，我去瞧一眼。”

待他再拉著雅兒走進門時，風清穆正對著賬本往那本記滿了南州城大大小小的府宅名簿上勾畫著什麼。

“風娘子在做什麼？”雅兒好奇地湊上前。

“你來的正好，幫我念念這賬本上的客人名單，也省的我一頁頁地去翻。”

兩人便坐在堂前一同核對起來。倒是阿虎嫌著無聊，隻好又跑出去追著那隻舊蹴鞠自娛自樂。

等到日暮西斜，天色將暗，風清穆才終於把名單合計出來。

“這兩日到訪穆如齋的客人，住城西隻有五戶，而城東卻有三十六戶。”她想起王七娘和謝小娘就都是住在城東。

“或許是城西離穆如齋太遠，又沒什麼消息傳過去的緣故，客人少些也很正常。風娘子有什麼好主意？”雅兒起了興致，她倒想看看風娘子又在打什麼算盤。

風清穆了然地笑笑，一邊把筆硯收起來，一邊告訴她自己的打算。

“還記得去歲的碧羅芙蓉冠嗎？明天我送阿虎上山，正好可以去城外找元家那幾個賣花的小丫頭，就照上次的法子做。”

“不就是走街串巷地吆喝嗎？風娘子為什麼不乾脆讓我去，平白讓彆人家賺跑腿費。”

“你當真以為街販的生意那麼容易做啊？要賺錢那可是各憑本事的。”

“莫要小瞧我！風娘子，你怕是忘了我當初是怎麼跟著黃老頭到處兜售草藥的。”雅兒鼓著圓圓眼，不服氣地撅起嘴來，“到時候還指不定誰能賣得更好呢！”

風清穆笑得樂嗬，隻道是替元家丫頭接了這份戰書。

“你們還吃不吃飯了？”遠遠地從院子裡小廚房傳來阿虎的呼喊聲，“魚湯都在灶上熱過好幾回了，再想法子賺錢也不是為了餓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