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四子 她不想知道什麼關中四姓,不……(1 / 2)

“風娘子怎麼突然允了那個費雞師到咱們藥鋪坐堂?”雅兒把籃子擱下,就跑去廚房想問清楚情況,“怎麼又是榆葉羹?偏心!自打阿虎上山以後我都還沒吃過肉呢!”

風清穆剛掀開灶上的鍋蓋,被熏了一臉的煙,嗆聲連連。

“這麼說,那邊的羊肉湯餅你也瞧不上咯?”

雅兒這才注意到石桌上擺放整齊的兩碗湯餅,正熱氣騰騰地冒著羊肉味。

“是我小人之心度——娘子之腹了!”小丫頭立刻貼上來,親熱地去抱著風清穆的腰,“哪裡來這樣香的羊肉!”

“熊刺史給蘇司馬送了半頭羊,今日正好叫我碰上,司馬府就分了我一些,可夠咱們倆吃好幾頓了。”

風清穆捏了捏耳垂,一鼓作氣去端那剛起鍋的菜羹:“快彆擋著我,燙得很。”

雅兒便撒開了跑去石桌旁坐下,托著腮暗自琢磨著碗裡的羊肉。

“那真是奇怪了,風娘子什麼時候和司馬府走得這樣近?”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那個費雞師就是蘇司馬府內的門客,聽說精通岐黃之術,我答應他來藥鋪坐堂義診,也算是積攢功德的好事一件。”風清穆便解釋道,“快吃吧,羊肉冷了可就不鮮了。”

等到兩人的湯碗都見了底,雅兒突然想到一事。

“我今日在城西賣梳子,路過鐘府的時候,倒是也看見了蘇司馬。說到這個我就生氣,那個鐘府掃大門的家丁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樣!我都走了大半條街了,就屬他們鐘家人最不客氣,話也不讓人說完就要趕我走呢!”

風清穆無奈地笑著,一邊收拾碗箸,一邊開解她:“或許人家認出了你,以為是我指派的跑他們門口鬨事呢。”

“才不是呢,風娘子慣會打趣我!”雅兒一張小嘴撅了起來,氣鼓鼓的樣子。

“話說回來,鐘伯期他最愛找穆如齋的茬,早知道我真應該鬨一場嚇唬他們。”她不滿意地回想著今日的戰果,又歎了口氣,說道:“南州四子裡隻有顏先生最平易近人,路公的品性最為高潔,可惜他們都沒了。”

“我還以為你並不喜歡那些名士。”

“我就是不喜歡,但真要說討厭的話——倒覺得是我在嫉妒他們了。”雅兒搖了搖頭,總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風清穆的腳步頓住,似乎有什麼事情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轉瞬即逝了。

在這個世上,有的人生來便是鐘鳴鼎食,居高位而肆意喜樂,有的人憑借才華享萬人追捧,甚至千載留青。但更多的人庸常一世,碌碌喧塵,即使在溫飽之餘也不敢輕易說出嫉羨。關中四姓,南州四子,有太多的不可及和陌生的無力感,她不願細想。

“真是嫉妒了又如何?”但她轉身對樹下懵懂的小娘子說道:“市井兒妄言窮醋大,田舍郎不堪進朱門,妄言非妄,不堪更堪。確實該嫉妒,嫉妒他們投了個好胎,進了世家,成了兒郎。”

雅兒眨巴著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她想明白後,風清穆已經獨自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