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執手相看卻無言,交命爭做木頭人……(2 / 2)

陳一塵一聽,立馬怔忪在了原地,並結結巴巴地問低聲啜泣的王雨:“誰……誰在說話?”

王雨的手指頭死死摳緊陳一塵的胳膊,一顆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而現下任何人跟她搭話都猶如踩踏她幾近崩潰的神經,她除了繼續加力抓緊身邊的人,眼睛都不敢睜開。可偏偏就在這時,她驚覺有什麼按在了她後背上,令她刹那間便僵持在原地……

而江渚是在轉身時發現淩景途不見了,他心中一抖,當即低低喚了兩聲,並試圖喚出他的翎箭。

可自從上次他感覺到翎箭中有一股似要撕扯他魂魄的力量,便難以順心地喚使他的羽箭,而且此事他也向“箭靈”大耗子提過,奈何隻得到了一隻賤耗子的鄙視,鼠哥自始至終都覺得再好的東西在他手裡也是廢物。

隨即就在他慌神之際,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擺,江渚手拳一握,速地移身後退一步,接著蹙眉盯視拉他衣袍的人。

不承想,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他要找的……淩景途??

隻見淩景途跟個蘑菇一樣仰頭望著江渚,在如此幽暗的處境下,他竟然還能醞釀出一抹笑意,並毫無保留地贈予了他豬兄。不過江渚倒是並不驚訝淩大俠那與正常人不同的做派,他隻是不理解淩景途身邊的小鬼的做派。

那小鬼許是奔著領取“最佳嚇唬鬼”獎來這兒的,他頂多也就八歲,但看起來已經領悟了嚇唬人的精髓,尤其是那個擰了180度的脖子,江渚恍惚一看,還真看不清這孩子脖子以下是正對著他還是反對著他。

不過不等他研究這高難度動作的正反,蹲在地上的淩景途立刻依著江渚的目光,把手按在了那小鬼腦袋頂上,並毫不商量地將小鬼的脖子轉正了回去,然後又把那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小鬼正立在麵前,一本正經地訓斥說:“小孩子不可以這樣,怪嚇人的,去牆角站著去。”

江渚聽到“牆角”二字,茫然看了眼齊刷刷站在牆角思過的小鬼們,恍然覺得與這些怪嚇人的小鬼相比,淩景途倒是更勝一籌的……嚇人嚇鬼……

因被神出鬼沒的淩景途嚇著了,所以江渚聽到王雨的喊聲,不由地反應了片刻,接著不以為意地走過去,俯身給了王雨背後的小鬼一個腦瓜崩。

而就在江渚起身的刹那,一道紮眼的黃光驀地從窗外射了進來。與此同時,教室前後牆上的黑色絲狀物漸漸褪去,竟露出了兩個對照的覆蓋牆麵的闊鏡子。

借著外麵的光,教室裡一下子亮了起來,牆角的小鬼也隨之隱在了那些黑體裡,再定睛時,他們周遭已經沒有任何嚇唬人的鬼怪。

王雨和陳一塵見狀,倒是稍稍鬆懈些許,但江渚和淩景途卻不約而同地盯看著窗外的白熾燈泡。罩住這燈泡的燈蓋上有一個明顯的缺口,江渚隻一眼便知道這是門房窗台上的那個白熾燈。

現下在這鬨鬼的教學樓裡見到這個瞬間轉移的燈泡,江渚警惕鬼怪下一步動作的同時,也在擔憂那個鎮宅的李大爺怎麼樣了。

“木頭人遊戲開始嘍!”又是一聲牆縫裡擠出的乾癟的顫音。

待話音一落,周遭的那些黑色絲體突然肆無忌憚地匍匐穿梭在地麵上,逼著江渚他們往教室央心的位置靠近。而等他們被這些黑體圍攏後,他們腳下立刻出現了四個像井洞一樣的稍亮些的圓圈,而且這四個井圈似是對應著四個位置。

“執手相看卻無言,交命爭做木頭人……”

淩景途喃喃一句,他雖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更不懂什麼遊戲規則,但他看了眼兩方對立的倆鏡子,也知道無論他們如何站身,他們都不知道背後的鏡子裡究竟會出現什麼,也不知道麵前的鏡子裡會有什麼,即使現在他看到自己背後是像無限空間一樣,被無限循環的一個隔一個的背影,可等所謂的遊戲開始,他們恐怕就隻能看到鬼怪想給他們看的東西。

江渚自是明白這一點,他將目光多在淩景途身上停留了會兒,接著卻對王雨和陳一塵說:“我和陳一塵對麵站……”

此話一出,不等淩景途反駁,陳一塵自個兒便沉不住氣了,他戰戰兢兢地往自己朋友身邊湊了湊,顯然在生死大難麵前,江渚和淩景途與他們雖同為鬼樓淪落人,但始終隻是不信任的陌路人。

覺察到陳一塵的拒意,江渚也不死乞白賴地強求,他不以為然地隨便找了個圓圈站著,而淩景途則極自覺地站在了他對麵。

隨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四個人皆在各自促沉的氣息中等著瞧鬼怪接下來的把戲,如果不是因為曾棒槌他們或許還在幕後大鬼手裡,江渚正恨不得毀了這倆明晃晃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