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 怎麼比鬼投胎還著急?(2 / 2)

除了天垣族,這世上知道無間鬼蜮的不多,然而問這話的並不是天垣族的人,而是正立在淩景途麵前的穿僧袍的男生。

淩景途看清了他身上被貼的音傀符咒,知道這人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傀儡,可這簡短的一句問語,卻還是令他不由地攥緊了拳頭,過往的記憶一下子如卷攜而來的浪濤,拍打得他禁不住加重了氣息。

再者,這個地方許是有什麼死氣凜冽的東西,而淩景途的隱魄刀雖可斬滅一眾戾物,但也是件不乏死氣的東西,若不是依著他的魂力供養著,再加上鎖魂鏈加持,這把刀恐怕不知道會惹出多少禍亂。

可現下被困在這裡,淩景途感受著隱魄刀不安的波動,竟一時沒了搭話的閒暇。

“不知道嗎?”男生頗有耐心地又問了一句,“沒關係,反正你不死不滅,有的是時間想這個問題,等什麼時候想好了,記得告訴我。”

“不死不滅”這四個字如刀刃般割過淩景途心口,他勉力壓住身上驟然攢聚的死氣,一字一句沉沉地問:“你知道鬼門關的事?”

男生低頭看著黑漆漆的井麵,並沒有應聲,而就在淩景途以為他還會冒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話語時,扮成僧侶的男生忽地一頭紮向井中。

淩景途見狀,當即移身扯住他後脖頸處衣領,將他拉了起來。可就在男生起身的一霎,井中霍然冒出一簇猶如黑緞的長發,緊接著,鋪天蓋地般迎向他們。

而此時,江渚這邊已經來來回回開了十幾次門,那個狂奔的男人就像把自己困在一個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局的循環中一般,每一次都是隨著兩聲門響之後,猛地衝進來,然後撕心裂肺地哀嚎一陣,接著又不容分說地衝出去。

不過第十次的時候,江渚和大耗子商量過,決定不主動開門,可他們也仿若被困在了一個循環中,這門若不開,時間便這樣不前不後地耗著。

“這人可真是厲害,他不累嗎?”鼠哥蹲在江渚肩頭,打了個哈欠,支頤問道。

江渚倒沒有在意這人累不累,他隻想找到離開這裡的出口。而且剛剛他已經試探過,如果他跟著那個男人跑出去,隨即不是站在樓道裡,而又是回到這個教室。

“這扇門對於我們來說,就隻是個單向的入口……” 江渚站在教室門口,趁著那兩聲敲門聲還沒出現,細細思忖了一會兒,“可是不對呀,如果是單向入口,那個男人是怎麼進出的?”

“你神神叨叨地乾嘛呢?”鼠哥沒好氣地溜到江渚袖口處,用尾巴勾了下他手裡的翎箭,“趕緊的,一箭把門戳個窟窿,說不定咱倆就能出去了。”

江渚冷哼一聲,指了指身後的窗戶:“您老看看那窗戶,剛才都被咱倆毀成啥樣了,現在不是照樣沒缺胳膊少腿嗎?”

“那……”鼠哥茫然失措地瞅了瞅周圍,等他發現自個兒家族的地產並沒有拓延到此處時,不禁吭嘰一聲,“祖宗啊,賜我個耗子洞吧!”

一番祈禱剛說罷,“咣咣”兩下敲門聲又如約而至,惹得鼠哥往後一仰,無奈喟歎一句:“他媽的有完沒完!”

不過,如果一個人執念不死,自是沒完沒了的。

而淩景途這邊就猶如鑽進了巨人頭發裡,若不是他將曾泉他們帶離的及時,再想從茫茫發海中尋到他們,簡直是妄想。

“不能這樣耗著了。”江渚看著跑出去的憔悴不堪的男子,伸手拍了拍困得打盹的鼠哥,“大耗子,要不要賭一把。”

鼠哥困得迷瞪,一時沒聽清後三個字,待他迷糊地聽完江渚的話,立馬跟吃了耗子藥一樣,忽地瞪起了倆鼠目:“土撥鼠?哪兒呢?在哪兒呢?”

彆說土撥鼠,隻要彆讓鼠哥我再見到那個男人,讓我見鬼也行啊!

江渚歎了口氣,頓覺自己與一個非同類的大耗子商量事情,根本就是無語。不過他心裡已然盤算著,江渚心想,既然敲門兩聲後,困在幻境中的男子便可以進來,那若是他們自個兒也敲兩聲門,然後出去,會遇到什麼?

“我們敲門試試。”江渚說罷,不等鼠哥發表意見,便徑自走向了教室門口,並趕在那兩下敲門聲響起之前,叩響了房門。

等他敲響木門後,另外兩聲敲門聲遲遲沒來,江渚與鼠哥對視過,索性打開了門,接著邁出去的一瞬,卻猶如踩在了海綿上,可等他再抬眸時,竟恍惚落入了無窮無儘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