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怎麼能隻睡覺呢?(1 / 2)

天色熹微,江渚迷瞪著翻過身並摸空後,才發覺房裡除了他,已沒有一個活人,而窗前的木桌上麵不知何時擺放著三套整齊的洗漱杯具,一對大些的,還有一套孩童用的,恍惚一看倒像是杯具一家。或許是貪戀被某人挽腰共眠的安全感,又或是前幾日照顧淩景途時操累了心,他這一覺睡得可謂是沒心沒肺,就算昨夜淩景途把他扛出去賣了他都不一定能睜開眼。

他拍了拍略微發痛的麵額,接著掏出手機先查看有無陰間發來的消息,結果卻看到了滿屏幕接連不斷的信息。

昨晚治安部又毋庸置疑的加班加點地奮戰了一晚上,不僅是為了查找江渚發來的墓碑上的亡魂信息,還需要與出沒陽間的那些野鬼鬥智鬥勇,所以關於校區一事的所有資料,曾泉根本來不及篩查,便一股腦的全發給了江渚。

不過江渚看到這些文件後,也頭疼得厲害,他就算有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事,這麼查看下來,也要需要一天的時間。於是為了防止自己看得恍惚再漏掉什麼重要的線索,他將關於墓碑的信息全部發給了還在冥法司查看“李梅”資料的章辰,並讓李明商早點派送完鬼鬼通快遞,趕緊回死令部聽從章辰差遣,而他自己則獨攬了二十年前溺井一事牽扯的所有亡魂資料。

對麵床鋪上的包裹已經不在,江渚爬下床匆匆洗漱時猜得與他們有緣的那位大爺現在應該在墳地裡燒紙錢,畢竟給亡靈燒紙需避免陽氣太盛,肯定不能頂著太陽慰藉亡魂,隻是淩景途無親無故的,又不需要一大早或半夜三更的燒紙錢,天還沒亮就跑出去又能做什麼?

江渚不解地皺了皺眉頭,然而等他掃過淩景途睡過的下鋪時,恍然意識到屋裡除了少了倆活人,還少了幾件他的東西,比如他本不應該空蕩蕩的褲兜裡的東西,以及一件放在下鋪的外衣,尤其是這外衣口袋裡還有一個蠱惑人心的大耗子……

妖言惑眾的鼠哥此時正懶散地趴在衣袋口,倆爪耷拉在衣袋外,並翻著眼珠子,不耐煩地瞧著麵前排隊的人,直到淩景途終於將那一袋茶葉蛋拿在手裡,他才斂了憂鬱的神色,隨即慷慨大方地遞塞到淩景途手裡兩張陽幣,活脫脫一副揮錢如雨的霸道鼠總裁相。

今天早上,鼠哥從涼透的大衣裡股蛹出來後,也沒有詫異為啥他能獨享床鋪,而隻顧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地爬到了上鋪,準備再去江渚的被裡偷幾分熱乎氣。

然而等他扒拉著被褥,好不容易站在床尾時,眼前的一幕卻如“提壺”灌頂,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之後若不是淩景途察覺到他那一屁股蹲倒的敦實感,起身拐走了他,鼠哥八成還能再腦補一場輕褪衣衫,雙影重疊,羅帳搖晃的春宵大夢。

淩景途溜下床時,對鋪的老人也剛剛醒來,準備收拾東西先去墳頭燒紙,中午的時候或許還能趕上返程的車。淩景途送老人離開招待所,並看著他坐上了一輛順路的三輪車,而鼠哥一瞧老人離開,立馬糾纏著淩景途,不死不休地盤問昨晚的事。

淩景途沒有辦法擺脫這個胡攪蠻纏的大耗子,隻能簡單說了說他與江渚同床共枕的事。

“就……睡覺??”鼠哥難以置信地咧了咧嘴,接著頗感惋惜地責怪說,“孤魂寡男共處一窩,怎麼能隻睡覺呢?你們就不打算做點什麼,驚死閒雜人等嗎?”

淩景途瞧了瞧騎在他腳上的閒雜鼠等,然後指著那一架子貨物,好奇地問:“這些東西,怎麼買?”

鼠哥一看這人的心思根本不是他這種老油鼠能汙染的,索性也不在追問,隻盼著下次能趕上一場未散場的春宵佳夢:“還能怎麼買,用錢買唄,你有錢嗎?”

淩景途看著架子上的一對洗漱杯具,無奈地搖頭。而鼠哥見狀,直接提了提褲子,等把肚子上的贅肉往褲腰裡一塞,便麻溜地沿著犄角旮旯又躥回了房間,然後躡手躡腳地爬上了江渚的床……

等房門被推開時,江渚正坐在窗前,一邊劃閱資料,一邊執筆窣窣記下重要的東西。

“曾泉發給我不少資料,我篩選了一些,你過來看看,中午我們就離開這裡……”江渚說著,突然感覺到身後隱現的淡淡死氣,他眉頭一沉,當即持筆做箭,霍然轉身盯著剛剛進門的“人”。

“大叔,你……”江渚打量過回來的老大爺,心口不由地咯噔一下,他壓了壓恍悵的心緒,小心翼翼地問,“你燒完紙錢了?”

老人看起來有些慌張,他翻找著床鋪,詫異喃喃:“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是帶著東西出去的,可是剛才下了車,我的布包卻不見了……小夥子,你看見過嗎?”

江渚僵愣地站在書桌前,茫然地搖了搖頭。

而就在老人繼續彎腰翻找自己的包裹時,淩景途恰帶著鼠哥推門進來。淩景途手提著一大袋茶葉蛋,先對著窗前的江渚笑了笑,然而等他看見下鋪前的老大爺時,臉上的笑容忽地擱淺成了一瞬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