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 若能劈開呢?(1 / 2)

翎箭穿透血符的刹那,擊向淩景途的那些火舌也霎時焚成了灰燼,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牆角處滲出的黑膩的絲狀物。

江渚追到前門時還是較李華文晚了一步,緊接著,當他伸手去開門時,門周圍攏的那些發絲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突然扯著扭曲的脖頸撲向他。

淩景途見狀當即移步至江渚身邊,並依著隱魄刀的死氣驅散了那些試探性地靠近他們身周的發絲。

可牆體中滲出的怪物兀自鋪天蓋地的吞噬著不大的教室,很快便將他們籠罩在一片裹挾著極重血腥氣的黑暗中。

不過江渚既然敢叩響畫有咒符的門房大門,就已經是揣著引出樓內怪物的心思夜闖教學樓,隻是他聽到門外零零碎碎的鎖門聲,禁不住惶歎,原來活人在陽間做多了鬼事竟是連鬼蜮的不少惡鬼都自愧不如的。

“用火嗎?”江渚抬袖擋了擋這股子衝鼻的味道,一手已經握住了口袋裡的打火機。

然而他還是有顧慮的,畢竟現下他們被包裹在這些頭發裡,一旦用火,萬一這怪物不退反攻,再同他們來個玉石俱焚,豈不落個同歸於儘的下場。

淩景途謹慎地聽著周圍的動靜,有意半側著身子護住身邊人:“火驅不散它們,除非找到那口井。”

“可是……上一次那怪物好歹還與我們玩過遊戲,然後我們才從鏡子裡去了幻境空間,但這次……””江渚瞥了眼水泄不通的教室,接著指了指兩側劍拔弩張的頭發絲,愁悶地咧了咧嘴,“來者不善呀。”

淩景途沒有立刻應聲,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喃喃提醒一句:“這裡不止一個幻境……”

江渚聽到這句淺淺的低語,不由地歎了口氣,隨即又玩笑似的抱怨說:“這裡當然不止一個幻境,我還見過幻境中的李富貴呢,難不成還指望那位自顧不暇的李大哥幫我們開門嗎?”

他說罷,自嘲地苦笑一聲,但緊接著這笑麵便拐了個急轉彎,化成了一副恍然大驚的頓悟相。

淩景途說得沒錯,這個教室裡確實不止一個幻境,但又像是隻有一個幻境,因為無論是幻境中的活在過去的不存在的李梅,還是被困在循環幻境中的李富貴,都是憑著一種因果關係才能留在這裡,或許隻要他們借助這種因果關係聯係上任意幻境中的一人,就能將這些幻境歸於一處。

江渚又逼著自己腦袋轉了一圈,但除了想到一個瘋瘋癲癲的李富貴,他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活在幻境中的人。

“那位李大哥說不定還真能幫我們……”江渚說著低了低頭,接著嫌棄地抬了抬掛著粘膩發絲的鞋底,卻不經意間瞧見了淩景途右手腕上漸漸顯露的曙色的鏈圈。

“怎麼幫?”

淩景途既然提起幻境的事,便已經窺探出布下幻境的人留下的疏漏,隻是他們完全看不到另一個幻境中的事,所以根本無法在某個巧合的時間點聯係上那個幻境的人。

江渚掩過眼裡沁出的擔憂,他打量過淩景途手裡不同凡響的長刀:“這刀能劈開窗戶上糊得那些頭發絲嗎?”

聽到這句問語,淩景途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心神不寧地反問他:“若能劈開呢?”

江渚仰了下嘴角,雲淡風輕地應了聲:“那我就跳下去。”

淩景途:“……”

當江渚說完這句視死如歸的豪言壯語後,那一護在他身後卻與他隔著咫尺的手悄然移到了他腰側。不過淩景途並沒有直接將他攬在懷裡,而是以防他再自作主張的做出不計後果的冒險,提前防著人跑了而已。

許是周圍烏漆麻黑的,江渚倒是沒有察覺到腰間湊上來的卻不敢觸碰他的手掌,他見淩景途默不作聲,惶惶以為這淩大俠又在強撐那種灼肉燙骨的疼痛,於是他不由地蹙起了眉頭,急慌慌說:“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你也知道這裡不能久待,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次,再說了,你腿腳比那個叫乘火箭的還利索,就算我真的摔下去,你也會撈住我吧?”

這句話對於江渚而言並不是信心十足的篤定,而隻是為了安撫淩景途隨口搪塞罷了,所以即使淩景途不回應他,他也會仗著自己不老不死的籌碼作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