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嫂置三哥的顏麵於何地啊?”慕容慧訣抬眼,眼神狡黠地望著寅妙卿,不合時宜地提起慕容景煬。
“哦,你當我在乎慕容景煬?”寅妙卿莞爾一笑,“孤身處於異國他鄉,先保全自己難道不是最重要的麼?”
“那直接投靠三哥豈不是更為便利,隻消佳人枕邊語,如三哥那般散儘黃金、隻為美人的性子,兄嫂怎會憂愁得不到善待?”
“莫不是兄嫂對自己的容貌有疑慮?慧訣淺薄,卻也是鑒美無數,”慕容慧訣不著痕跡地走到寅妙卿的身旁,毫不掩飾地打量起來,調笑道,“依我看,兄嫂當屬上品之姿,這是兄長的福氣啊。兄嫂大可不必憂慮。”
“四殿下當真說笑了。”寅妙卿知道他在試探自己。
“且不說我同他語言不通,就憑他那喜怒無常的性子,我也當真是忍無可忍了,再說,我和他同床異夢,本就是勉強配作夫妻,毫無情分可言,我並不指望他能護我周全,我隻信我自己。”
寅妙卿目光灼灼地望著慕容慧訣,語氣冷冷:“不過,若是今日我從四殿下這並無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當我踏出貴府的時候,極有可能就是另投他營之時。”
見慕容慧訣不語,寅妙卿轉身抬步就走,不做留戀。
“哢嚓”隻聽得一聲機關開啟的聲音,庭院的假石紛紛變換了陣型,幾乎一模一樣的假石參差交錯,原就十分難走的庭院小路,變得更加複雜難辨。
慕容慧訣踏著沿路的假石,最終落到寅妙卿的麵前,衣決飄飄,猶如謫仙下凡。
“四殿下,這是?”寅妙卿心中沒底,難不成這是要把她困住?
慕容慧訣一個魅影就閃身到寅妙卿身側,男人低啞聲線就傳入她耳中:“如此想活命,你難不成是個假的?”
寅妙卿心中一驚,至始至終她都是以麵紗示人,慕容慧訣雖去過徹馳,卻不可能與福慧有過交集,福慧才貌俱佳,性子卻極冷,除去必要出麵的重大宴會,就連寅妙卿也隻近距離地見過一回她的真容,一直都是傳聞中的天選之女,而使臣最多能逗留徹馳也不過三月有餘,基本無緣麵見福慧。
“不應該這麼快就……露餡吧?”寅妙卿心中暗想,不知不覺細細小小的毛孔冒出滴滴冷汗。
“放心,在這裡,除了我就再無他人了,若要做我的盟友,這個秘密顯然更值得我信你,不是嗎?”慕容慧訣身形轉換,踏至寅妙卿的麵前,指尖拂過她的側顏,微抬她的下巴,輕喚一聲:“兄嫂。”
此時此刻,寅妙卿才真正覺得眼前之人的危險,武藝超群就罷了,竟也如此聰穎。
寅妙卿暗暗後悔,這個秘密是她的死穴,他這是想斷了她的退路,拿傀儡絲線來控製她的一舉一動。
她暗暗後悔,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與虎謀皮,顯然並不可取。
“如此武斷,看來是我錯眼了,哼,四殿下也不過如此。”寅妙卿彆過頭,拋出一個煙霧彈。
沒有證據就想詐出實情,她寅妙卿可沒有那麼癡傻,她來,為的是合作,而不是任人宰割,四皇子打得一手好算盤。
剛才的侍女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踩著急急的步伐走到慕容慧訣的身旁,附耳低語。
慕容慧訣聽後,一個挑眉,笑著:“好一個婦唱夫隨,這不,我三哥來了,兄嫂要不要隨我一起去見見三哥?”
“不必了,我本就是瞞著他來的,四殿下府中可有其他出口?”寅妙卿皺眉,她萬萬沒想到慕容景煬會來此地,當真是巧的過分。
“既然如此慧訣就不送皇嫂了”慕容慧訣示意侍女帶路,轉頭再看寅妙卿,笑嘻嘻地說道:“希望下次見麵,兄嫂已拿定主意了,當我慕容慧訣的敵人可是會痛不欲生的呦。”
慕容慧訣果然不好對付。
寅妙卿隻好硬著頭皮點頭,便跟著侍女離開了。
離開的暗道竟然是一片茂密竹林,與方才的夾竹桃林截然不同,環境十分清幽隱蔽。
竹林環繞著庭院,設計巧妙,像一道天然屏障隔絕兩個空間,寅妙卿前腳剛走,慕容景煬就來到這個庭院裡。
寅妙卿聽到慕容景煬和慕容慧訣的談話聲,忍不住偷眼看竹林縫隙外的兩人,恰逢慕容景煬把目光投向竹林,視線好似彙聚了一瞬,很快就錯開了,好似並無交集。
寅妙卿嚇得心跳漏了一拍,莫不是被他發現了吧。
瞧著眼前的這片竹林相當密實,便很快釋然了,應當不會,一切隻是她在做賊心虛罷了。